“真是对不起。”我拉上书包拉链,将椅子翻在桌子上,“明天我请你 去80c吃东西吧。”
“好吧,那我先走了。”她踢踏着步伐找了另一位同学离开了。
我走了出去,轻轻拍了下他的背,他的肩头一动,回过头来说道:“你 好了啊,我们走吧。” “恩。” 他走在我旁边,侧着脸和我说话,细碎的如同金子般的阳光烙在他的脸 颊上,真好看啊,我在心里想着。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不知道呢。”
“李文柬。”他应道。 哦,是那个沈绘说的歼过人的人。
不知道沈绘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铺天的凉意还是席卷了我的全身。
那天晚上他们玩的特别疯,我拿着果汁喝了半夜。微凉的液体滑入喉咙 ,全身颤栗开来。
微黄的路灯在空阔的街道上诠释着寂寞,黑锻似的天空没有一星半点星 子在闪烁,至黑的有些吓人。他的语气有些醉意,两眼迷离,双颊泛着红晕 。“张从佳,你知道吗,我……我喜欢你。”
“李文柬你喝醉了吧,别开玩笑。” “呵呵,也许吧。走,我送你回家。”他有些自嘲地说道,全然没有白 天那种孩子般的不成熟。
我有些怔住了,搞不清楚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算了,才认识不到几 个小时,怎么会搞得清呢。
他提议打车,但路上根本连辆车也没有,无奈我们只能徒步。
“那个李文柬歼过人……”沈绘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我偷偷的看了他 一眼,有些害怕,于是默默的拉开了距离。
突然,他停了下来,神色慌张,目光看向右边的那个岔口。“张从佳, 你先从那边走。”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几个留着黄发叼着烟的小混混手握 着刀向我们冲来,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快走啊!”他将我向后推去,满 眼的急躁和恐惧。
“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走脚又挪不开。转眼,那几个 混混便来到了眼前。
夜色浓重,酒气熏人。
他将我藏到身后,直面那几人。
“哟,李文柬,你上了我女朋友又找了一个啊,不错啊。给我上,把那 女的抢过来。”满脸横肉的痞子发话。 我惊恐的看着他们冲来,黑暗中一声凄叫响彻云霄。
我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总之我后脑被板砖拍了下,力道没有我想象 的那么重,好像有人帮我将板砖生生移了个方向。满眼灰白,我现在在医院 。 而我问过护士,她们都说是警察送我来的,而李文柬,却不知踪迹。
几周后出了院,回到学校,同学们都拿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连沈绘也 不跟在我身旁,远远的躲开了我,好像我很脏。 而李文柬被劝退了,因为打架斗殴。
在学校,我再没看见过他。 后来听说他去了北京打工了,因为没有一所学校愿意录取他。
后来,他给我写过信,寥寥几笔,却看得我无比心酸: 张从佳,那天那些人是我哥派的,她的女朋友被我朋友上了,但他说是 我指使的,因为小时候我特别讨厌他,他以为是我报复。我要说声对不起, 让你卷了进来。 另外,我喜欢你,张从佳。
那样一个至纯的少年啊。 眼泪落在洁白的信纸上,开出一朵朵氤氲的花。
“喂,升旗仪式很无聊吧,恩,我是说,我们来聊会怎么样?”
我偏过头,细细地看了他一眼。狭长的双目里晕满了不知所措,贝齿轻 咬红唇,汗滴也从额间低落。
“好吧。”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话。
我宁愿从没和他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