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心没好气的回了屋,推开门,坐在宫女们一排一十二个人的大床铺上,到底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住的也大不抵从前御前侍候的好了。禾惠跟在后面关上了房门,侧坐在长凳上,拿起茶壶倒了杯茶:“算了”说话间起身将茶端到了宛心的面前。
宛心接过茶一饮而尽,“可是……怎能是说算就算的呢。”禾惠接过杯子,垂下那副端正微带妩媚的面庞,可怜了,好好几个天生佳人在这宫中被摧残了。“深宫不就是这样,我们的命都是被别人一步步算计好的罢了。”
宛心从不曾这样对禾惠惊异,她如今居然会说这等话来安慰自己,让自己认命,再细想想,如今也只有仔细干活,仔细生存。他自自己被贬之后再不曾找过自己,怕是自己没用了他又去寻了什么新的人罢。她斜起嘴角微微一冷笑,禾惠也不再开口将茶杯放下独自宽了衣带钻进潮被里背着宛心睡前。
宛心一坐就是天亮,其它的宫女纷纷起床穿衣梳头,出去干活,生怕被姑姑骂一天没饭吃。宛心仍呆坐于床上,禾惠正准备出去,又回头来叫宛心:“宛心,快走啊,仔细被骂。”宛心没动:“你走了罢,回姑姑去就是说我病了。”“怎不要病,现下转凉了,你穿的那麽单薄,再加上生生饿了一顿……”禾惠愈说愈心眼里愈发憋屈,打住不说了。“得(de),我去帮你回。”说完便大步走了。
宛心总觉嗓子痛痒的厉害,死劲的咳了咳也不见有痰,倒咳得胸口疼,用手捂着,另一只手撑着床。身子往前微微俯着,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惨白着,仍旧咳得厉害。
另一边,禾惠在长廊里向姑姑的房间里走去,姑姑的房间住的僻远,倒不是什么喜静的缘由,只是宫女们的院子里有每日三更就在叫的鸡了,她怕睡不安稳,遂搬去了僻竹苑。眨眼功夫,禾惠到了僻竹苑前,请了宫女通报,随后进去了。
姑姑还没起床,禾惠立在外间隔着纱帘:“姑姑”福了身子。纱帘那边的人开口:“嗯,怎了?”禾惠接着说:“宛心病了,怕是不能干活,叫我来回姑姑一声。”禾惠见纱帘那边的老女人没说话又说:“望姑姑能慈悲。我愿替宛心干活”那老女人听了禾惠的最后一句话也安了心。
“行了行了我若再不答应你倒显得我没了良心,叫别人说我苛刻,你去吧。”只要有人给她干活就好,别的她才不管。禾惠也松了口气,往外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