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毫不害羞,眼睛爱慕地瞧着林我存直点头。
那老头毫不迟疑,几步走了过来,冲林我存拱手:“请问这位将
tang军怎么称呼?”他一下子看见旁边站的山国生:“老父母,你也在这里?”
林我存还未及回答,就听山国生道:“谷太公。”一听他们之间便是认识的。
他一看,山国生的表情显得十分热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谷太公就冲着山国生问:“不知老父母可愿意为我女儿保媒?”
山国生笑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眼睛就笑眯眯地望向林我存,林我存只觉不妙,还没来得及思索,就听那谷太公道:“这位将军,就请你答应这桩婚事吧。”
女儿发花痴也就罢了,老头子一大把年纪,怎么也跟着花痴一起疯,林我存觉得不可理喻,正色道:“这位太公,我已有家室,不愿背弃自己的娘子。”他脑海里就浮现出徐萝那娇弱的样子来。
那老头不但不退缩,倒“哈哈”一笑:“娘子?休了便是。”
旁边陆道安见状正要反驳,被林我存伸手一拦:“这位太公说哪里话来,你年纪也有一大把了,岂不明白‘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
那老头大概很少遭到别人的拒绝过,这时听着林我存的话便露出惊讶的表情来:“娶我的女儿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
林我存心想,既然这老头跟山国生认识还颇为熟络,自己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言语之间还是不能太过得罪,于是他微微一笑:“这位太公,不管我是因为什么娶了我家娘子,但我既然娶了她,就一定要对她负责,不会因为想从别的女人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而休弃她。太公试想,如果我现下休妻娶了令嫒,将来又遇上什么能带来好处的女子,那时我再休了令嫒去,太公你可乐意?”
那老头真的惊奇起来,要是他对现场的任何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那人怕早就连滚带爬地伏到他脚下舔他的鞋子,对他的青睐感到荣幸之至了。
山国生见林我存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谷太爷的请求,心里直喊可惜,揣度林我存初来此地,未必知道这谷太公的大名,和他名字背后的含义,不如提醒他一下:“林将军,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谷啸天谷太爷。”
林我存一听这名字,恍然大悟这老头为何有这样的底气了,这谷啸天,乃是熹商国中的大富商,据说富可敌国。
他年过半百,膝下只有一女,谁要是能娶到他的这个独生女,那他身后的万贯家财也就到手了。
谷啸天深思般地看着林我存,看见他听见自己的名字后的正常反应,然后便以为自己可以看到他后悔的面容。
谁知他只见林我存冲自己抱拳:“久仰谷太公大名,幸会幸会。”言语之间只是一般见面时的寒暄,并无卑下讨好之意。
老头子见过多少世事沧桑,见此不卑不亢的青年将军,也收敛了脸上的傲慢,可还是忍不住试探了一句:“我家女儿你真的看不上?”
“太公,令嫒年轻貌美,将来必能遇到如意郎君。”林我存如是作答。
谷啸天见面前这个青年军人不为富贵折腰,暗暗点头,在他的一生中,遇到这样的人实在太少。
旁边他的女儿听见好事不能成,一下子就不依了,她跺着脚:“爹爹……”嘴巴就瘪了起来,谷啸天见状如临大敌,急忙拉住女儿的手:“走走走,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然后只来得及冲着山国生和林我存摆了摆手,就拉着女儿上了轿子。
林我存只听见那轿子中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道旁的人无不捂住了耳朵。
山国生有点好笑地冲林我存解释:“谷太公最怕他女儿哭,所以忙着走,怕在众人面前露丑。”
林我存点头,看看远去的那一群浩荡人群,不由得失笑,今天过得还真是精彩。
山国生对林我存观感因他救人之事已经完全改变,这时便想起他来找自己的缘由,不由得心怀愧疚:“林将军,对于你之前所说的军需供给的事,我不是没有尽力,而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拉住林我存,走到一边,开始讲从去年旱灾后发生的种种事,林我存听着,眉头越皱越紧,连百姓都没了口粮,那哪里来的军粮?
“也罢,山大人待我如此掏心掏肺,毫不隐瞒,那我也不会再对大人有什么误会了。我想,这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大人也不必着急,我们慢慢设法便是。”
林我存抬头看看,经过这么一场乱,日头已经偏西了,于是对山国生道:“山大人,今天就这样吧,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去吃晚饭了。”
山国生这才发现时间不早,想到林我存他们还要赶路,于是忙道:“都怪我太兴奋,拉着你说个不停,既然你我如此合缘,那以后自然有的是时间,林将军,我就不挽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