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国生也说不出话来了,军需供应不足,
tang说到底也只能追究自己的责任,因为熹商国规定,本地官府供应本地驻军的军需,违者还是本地官员受责。
两人都沉默了。
林我存看看山国生疲惫的神色,想想自己的来意已经表达了,也见到了山国生,也不能太过逼人,还是差不多就行了,有什么等下次来再说,好歹今天还是新年的一天。
于是他站起身来:“山大人,小将这就告辞了。我说的事请你放在心上,我这边也再想想,办法总会有的。”
山国生也不挽留,站起身来:“好吧,我也再想想办法。走,我同将军一起出去。”
山国生和林我存两人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就往外走去,两人走上了大街。
林我存他们依旧要从演戏的那条街道上穿过,陆道安牵着铁浮跟在后面,和其他侍卫一样贪婪地看着台子上的表演。
街上看戏的人群不时发出喝彩声,引得远处的人潮往这边挤来,益发拥挤不休。
林我存正跟山国生说着话,话音被人群的喧哗给盖了过去,他刚要提高嗓门再说一遍,就只见山国生嘴巴翕动,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背后,露出惊恐的表情。
林我存急忙回头一看,只见戏台对面的一座观戏的楼台被拥挤的人群给挤得摇晃了起来,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好像是搭建楼台的某根木柱要断裂了。
这观戏的楼台无疑是哪家有钱人出钱搭建的,约莫两丈来高,上面披红搭彩,十分富丽,四周围了布帘,把里面的人遮个严严实实,只露着这朝向戏台的一面,便于看戏,此刻只听见上面的人连声惊叫,净是女子的声音。
林我存再看山国生,只见他脸色大变,已经双手拨开人群,想向那楼台挤去。
可是,此时,看戏的人向这边涌来,楼台附近的人怕楼台塌了被压住,纷纷向四下散开,形成了一个十分混乱拥挤的场面,山国生想挤进事发中心去,却是不容易。
林我存当机立断,跃上马背,站起身来,运足内力,大喝一声:“统统给我站在原地不准动!”
他的声音盖过了唱戏的声音和人群的嘈杂,在街道上空“嗡嗡”回响,众人像被施了定身法,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有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林我存从铁浮背上飞身跃起,身子再下坠时已经落到了几丈开外的一个卖煎饼的棚子顶上,只见他右足在棚顶点了一下,身子又再次跃起,如此几次,就落到了那个楼台下面。
楼台已经“吱呀”着向一边倾斜下去,楼上女子尖叫声益发刺耳了,伴随着“扑通”一声,竟然有人从上面跳了下来,摔在地上,翻了一下就不动了,周围的人一看,原来是个仆从打扮的年轻男子,大概是怕楼台倒了摔死,所以不顾一切地跳了下来,结果同样把命给丢了。
人们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顷刻间就死在面前,不由得更是惊叫着后退,场面又开始失控起来,林我存再次大喝一声:“任何人都不准动,违令者斩!”
呼喊间,他早已看清楚,那楼台左边那根立柱已经断裂,是以整个楼台上层开始向左边斜倒下来。
他抢步上前,双手牢牢握住那断裂木柱的上段裂口处,用力向上一撑,只见那楼台倾斜的势子一下子稳住不动了。
林我存回眼一看,陆道安他们已经排开人众,拼命挤了过来,口中大叫:“林将军,你坚持住!我们马上来了。”
林我存徐徐吐着气,这楼台的重量尚不及他在红日谷口所托举的那块巨石的重量的一半,所以他并不觉得很费力:“你们先别管我,先把上面的人接下来再说。”
有了他大喝声的震慑,人们都站在原地不敢动,等到看见喝令者是一个独眼男子,而且一人就支撑住了那整个楼台的重量,个个都吓得目瞪口呆,有人喃喃道:“天神!天神降临!”有迷信的老头老太太那么一看一听,就跪了下来:“老天爷显灵了!”
陆道安他们挤了过来,不敢不听他的话,就先从楼梯上一个一个接下了上面的人,山国生见上面的人无恙了,便跑到了林我存面前,一副又惊讶又佩服的样子,围着他绕着圈子,手足无措:“林将军,你坚持得住吗?要我怎么帮你?”
林我存四顾了一下:“请大人叫四周百姓稍安勿躁,慢慢退开,不要发生踩踏!各人抱紧自己的小孩。”
山国生如梦初醒,忙回过身去:“众人听着,不得喧哗惊慌,慢慢散开,各人带好自己的孩子!”
认识山国生的人就比认识林我存的人多了,山国生在本地口碑甚佳,父母官的话大家更听得进去,于是相互传着话,慢慢向四周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