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我存差点跳了起来,从钟新口中说出来的这个“结果”的意思,毫无疑问就是他杀了那丘道静。
虽然他也曾在战场上杀过人,可那种场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况且是为了保家卫国,如今在这天子脚下,竟然有人为了保护一个人而杀害另一个人,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谋杀,在任何时候都是重罪,就算那是为了自己。
“你们杀了丘道静?”
徐益和钟新点头油。
徐益看着林我存逐渐沉下来的脸色,自然知道他内心所想,试想,有谁在知晓一桩谋杀之后还能喜笑颜开的?
“我并不想拿是为了你着想的借口来为自己的罪行开脱,也不想让你认为我要拿这桩事来逼迫你答应婚事,婚事跟这事无关。郭”
“丘道静那样的无耻之辈,根本不配做一名官员,杀他,我毫无悔意,这,你知道就行了。”
“当年,我判断失误,险些害死了你,间接害死了你的母亲,这些事在我心里萦绕了很久了,现在,能够保护你不再受那些奸佞之徒的伤害,我会竭尽全力。”
“你也许会觉得我这是在粉饰自己的行为,但是,你只要回想一下当年你在站笼里遭受的那些罪,你就会觉得,即使他只是为了自己向上爬而出卖了一个平民百姓可以原谅,但他是能够预见到那出卖带来的后果而不去做那事的。如果不是你福大命大,那你也不会有今天在这愤慨我的行为的机会。”
林我存站起身来,在室内走动起来。
徐益毫无掩饰地告诉他这一切,就真的只是为他着想吗?难道不是为了报复当初丘道静对他的背叛?
不像,老头说得都很有道理,当年自己在站笼里受罪的时候,也曾无数次咬牙切齿,发誓要将陷害自己的人千刀万剐,现在,有人帮自己做了这事,虽然没有了亲自复仇的痛快,可心里的恨意是可以稍微缓解一点的。
林我存看了看徐益和钟新,徐益脸上是一种如释重负,钟新脸上是一种疑虑。
那么,徐益今天一大早的来意至此应该已经全部说完了,剩下的就等自己考虑是否答应徐益为他女儿的求婚。
林我存慢慢踱步,仔细考虑起此事的可行性来。
在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砺后,林我存自然知道很多事是事在人为的,像现在这个机会就非常之难得。
朝野风气历来是重文轻武,一般官宦人家选婿,都会在文官里面挑,武将们文化低些,得不到皇帝的重视,皇帝的近臣、内阁人员皆是文官,这就可见一斑。
自己历经生死爬到这个位置,也就算到了一般武将的职业生涯的巅峰了,想在职位上再有建树,那就非得倚仗人力了,自己父母双亡,没有什么亲戚,除了年少时拜过的一个学武的师父以外,也没有什么师父老师可以依靠,当年对自己颇有帮助的左含香和裴显达现在职位也没有变动。
这样的话,自己只要娶了他的女儿,就可以得到他的助力,将来还有上升的空间,想来想去,自己可就占了大便宜了。
不过这里面好像还是有点不对。
林我存绞尽脑汁想着,想不出娶了徐益的女儿,他能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这么看来,他的确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没有哄骗自己的必要。
难道他的女儿长得很丑嫁不出去,故而硬是要推销给自己?他满怀疑虑地看看徐益,一个皱巴巴的老头,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徐益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轻轻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林将军,我可以用我这条命做保证,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你我联姻只会有好处,而且不瞒你说,我家小女长得不错,只是身子骨弱了一点,但她的两个丫鬟都很出色。”
林我存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这些不必说。”
钟新忍不住了:“林将军,就冲着我们大人愿意为你去杀人,你就不应该怀疑他,更应该把婚事立即答应下来,有了徐大人,很多事情你不必操心。”
林我存犹豫着,答应了这婚事就意味着自己虽然能得到很多,但也要失去一些东西,不过,权衡一下,还是得到的比失去的多,而且,自己是被求的一方,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虽然对郭玉塘这个初恋难以忘怀,但造化弄人,她毕竟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是谁他也不知道。
现在横亘在这桩婚事中间的无非就是书繁而已。
话说自己当年离开书繁的时候,只说功成名就就去接她,并没有直接表示就一定要娶她为妻,特别随着见识的增长和职位的提高,他也知道,一个烟花女子是做不得将军夫人的,若他真要娶书繁为妻,那他就跟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了。
娶了徐益的女儿,也算门当户对,更不用提她带来的效益了,书繁,那就将来稳定后将她接来,自己多多疼爱她就是了。
想到这里,林我存站住脚,冲徐益深施一礼:“岳父大人,莫怪我多虑。”
徐益的老脸上绽开
tang了笑容,钟新也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