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ng一趟了。”明光连说不敢,生怕老太太突然醒了要找自己,也忙着站起身来告辞。
郭玉塘正想着自己也午睡一下,突然明光又喘着气跑了回来:“二少奶奶,我想起来了,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刚才我走到廊上,听见有人在说清明节想回家上坟的事,我突然就想起来,过完小年的时候,有一天半夜老太太忽然被恶梦困扰,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醒不过来,我急忙叫醒了她。”
“当时她满脸惊恐地对我说,适才梦见了已经去世多年的老太爷,伸着手对她说:‘夫人,我想你了,这段时间,我就等着你的到来了。’”
“好像从那天以后,老太太的精神就不如平时好了。我真蠢,怎么之前都没想到这个呢?怪不得这些日子,老太太整天愁眉苦脸,连饮食都减少了。”
郭玉塘沉思着:“是为这个?春光,你先去吧,让我想想。”
看来迷信的管老太太是觉得自己大限快到了,所以对于自己的寿诞也提不起兴趣来,郭玉塘险些笑出声来。
她闲闲跟宗妈妈说了这事,宗妈妈慎重地说:“二少奶奶,人到了这个年纪,那可保不定。”
郭玉塘问:“那应该怎么办呢?”
“这也容易,到庙里请高僧做一场法事,多多布施一些香油钱,消弭这次劫难就行了。”
也只能这样了,要不是绝不会好好过这次生日的,也就闹得全家都跟着她不开心,下来郭玉塘便打听这京城里或者附近哪家寺庙最灵验、香火最旺盛。
然而两者不可得兼,香火最旺盛的未必灵验,这龙京城附近最灵验的是南城外的重光寺。
郭玉塘派人去与重光寺约定了时间,而后便来禀报管老太太。
“奶奶,前些日子公公婆婆跟我提到甚是思念已故的爷爷,为弥补过些日子清明节不能亲自回老家上坟的遗憾,所以命孙媳妇我去重光寺约了场法事,想着奶奶你亲自前去现场拈香,也能了却心里的挂牵。”
管老太太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儿子媳妇那么善解人意,所作所为恰好就正中自己的下怀。
管尔平夫妻听了郭玉塘的禀报,也频频点头,即使儿媳此举只是一种揣测,但只要能让老太太开心起来,那也不失是一个好方法。
管尔平是没空亲自陪老太太去的,这个任务就落在了郭玉塘和羊氏的身上。
天气乍暖还寒,管老太太一行人出发去重光寺了。
重光寺依山而建,寺庙飞檐重壁,掩映在层层叠叠的树木间,远远看上去十分幽静。
本来郭玉塘安排了轿子抬管老太太上山的,可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诚心,到了山下,管老太太硬是要自己走路登山,郭玉塘劝解了半天才答应说走一小段就坐轿。
老太太既然要走路,羊氏和郭玉塘也只能陪着,这是郭玉塘嫁到管家以后头一次远离管家那一方狭窄的天地,亲近自然。
因为这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所以山道之上,香客、游客并不多,显得人数较多、比较引人瞩目的就是管家一群女眷了。
及到管老太太终于上了轿子,郭玉塘才总算舒了口气,忙把婆婆羊氏也请上了轿子,让两老都累到了那可是自己的失职。
眼看着山门并不远了,郭玉塘便想着自己走上山去,毕竟好久没有这样自由呼吸过了。
管老太太和羊氏只以为郭玉塘的举动是行孝,故也不疑心,两乘轿子在一群丫鬟仆妇的陪伴下走到了前面,一乘空轿则慢悠悠地跟在她们后面,随时听候召唤。
郭玉塘和芫均、春光慢慢走着,芫均春光二人有点不解郭玉塘为什么放着轿子不坐,情愿走得呼哧带喘,绣花的鞋子上也沾上了青苔。
可她们一看见二少奶奶的表情,这才觉出了一丝轻松,在这里,规矩和举止可以暂时抛在脑后,她们也嗅到了春天的气息,山林间鸟儿叫声清脆婉转,朝阳的阳光从林间透过,落在地面形成各式斑点,这在管家深宅里怎么看得到。
郭玉塘尽情地欣赏着,不时仰头看着天空和林梢,这些让她想起了在林我存家里住的某些片段。
身处幽闭宅邸,这才觉得自由的可贵,大自然的广阔情境,让人心也开阔起来。
郭玉塘只顾看四周景色,没有留意到脚已经踏到了登山石阶的边缘,那里有着未经践踏的厚厚的青苔。
突然,郭玉塘耳边传来了提醒:“当心脚下!”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脚下一滑,身子便向后仰倒。
郭玉塘仰面朝天,只见树木天空在自己眼前放大,心道糟了,却只能伸出两手在空中乱抓,两个丫鬟为着不打扰她的好心情,离她有着好几步远,看见她跌倒,却是来不及过来抢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