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刁德华愤怒起来:“那天在他家里,他爹娘一点好脸嘴都没给我,后来他也渐渐不跟我来往了,我心里是越来越气,本想借着跟他来往接近他妹子,看看是不是有机会能娶她,可是他这样做,就断了我的机会。”
“所以你就把你做的那些案子栽赃到他头上?”
“那些案子,不,那些案子不是我做的。”
“你还想骗我?刚才你在庙后面的石头下面埋的是什么?”
“那个……土地爷爷,我也不瞒你了。今天下午,我才知道那个小姑娘不是盛大憨的妹子,县太爷已经怀疑我了,还好那盛大憨胡乱招供说藏了些东西在这里,我藏那些东西的地点离这里不远,所以乘夜搬来埋在这里。”
“那你是决心要把盛大憨赶尽杀绝了?”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还有,既然那个什么郭玉塘不是他妹子,看他们那样子,她肯定是他的情人,我更咽不下这口气了,我得不到,他也别想得到。”
“你的心果然歹毒之极!连这种小小的气都受不了,这样说来,说不定你的媳妇当年不是跑了,而是被你杀了?”
“嘶!”刁德华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惊恐地望着土地庙那黑黑的庙内:“土地爷爷,这你可不能乱说!”
“你别忘了,我是这武安县一方土地,再说,你连这种莫名小气都受不了,那你媳妇决心离你而去你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对,你说得对!”刁德华激动起来,声音也高了:“我就是受不了阿香要走,她竟然瞧不起我,嫌我赚不到钱,最后我只好告诉她我做了那些案子,她又吓得要去告官,我只能除掉她。”
“刁德华啊刁德华,你终于招供了!”
土地爷的话音刚落,土地庙内外灯火大亮,武安县的捕头钟新从暗处跳了出来,带着衙役们向刁德华包抄过来,庙内,县太爷徐益背着手走了出来。
刁德华先是呆呆望着众人,而后变了脸色跳起来破口大骂:“好你个老贼,竟敢哄骗我,假冒土地爷爷来套我的话,你也不怕土地爷爷怪罪你。”
徐益虚虚向土地爷的塑像拱手:“土地爷知道我这是为民除害,减少世间百姓的伤心痛苦事,他老人家是不会怪我的。”
刁德华见钟新已经蹿到了自己面前,也顾不得再跟徐益唇枪舌剑,拔脚就跑,钟新有心要捉活口,飞腿就踢了过去。
刁德华也有些功夫,跟钟新对打起来,只是他的武艺没有林我存高,几个衙役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刁德华按翻在地,捆绑起来。
他犹自不服,大喊大叫:“我什么也没说!你们定不了我的罪!”
徐益招手,土地庙内又转出几人,皆是城里有头脸的人物,人人都点头:“我们都听见了。”
书笔吏也藏在土地庙内,已经将刚才徐益和刁德华说的那些话记录下来,此刻便拿了过来,拉着刁德华的手指就按了手印。
土地庙前这时灯火辉煌,已经一扫先前阴暗恐怖的景象,呈现出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
押着刁德华的衙役好容易抓到真正的凶手,此刻更是不敢松懈,除了捆绑得死紧以外,两把雪亮的钢刀一直架在他的脖子上。
几个衙役又到庙后石头下面挖出了刁德华刚埋下的、准备栽陷林我存的财物证据。
那几个被请来当证人的富户绅贾里长皆高兴地向徐益祝贺:“恭喜太爷,终于抓到了危害一方的真凶,太爷真好本事!”
徐益微笑不语,看着天边那一抹微明,心里油然升起了一种自豪:“这才是真正的百姓父母、天子之吏。”
回到县衙,天已大亮,但众人都没有倦意,各安职司。
刁德华被押入牢中,林我存被放了出来,但因配合徐益他们实行苦肉计而被打得不轻,就安置在老何房中医治。
郭玉塘也被释放了,却不能见林我存,原因却很简单,她既然与林我存没有任何关系,男女有别,只能等待田午从殷岭县带回的结果,她被安置在县衙后面的徐益家中居住。
钟新带来了破案的功臣,那个少年。
徐益敬佩地看着这个少年:“多谢这位公子,用了你出的主意,我们终于抓住了这个隐藏很深的歹徒。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那少年磊磊大方地拱手说:“不敢,小子姓祝,名揽秀。”
“原来是祝公子,真是少年有为,出此奇策,否则我们还要在迷雾中摸索不知多久。”
少年祝揽秀笑了笑,没有露出什么得意的表情。
徐益心中奇怪,这么年轻的人,在断案上怎会如此思维敏捷,于是问:“祝公子莫非是公门中人,判断怎会如此精准?”
“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只是从小对这类事情比较感兴趣,有意在这方面多费些时间。”
“祝公子家住何处?”
“我不是这熹商国人,乃是卫夏国人氏。”
徐益一惊:“那你怎会到熹商国来?”
“刚才我已经说了,因为自小对断案十分感兴趣,而积累这些知识的最好办法遍是多多接触这类事物,所以我便油走四方,多看多听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