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娃道,“你说一个娃说见了那女鬼,咱可不信,但那几个剜菜的娃都说见了,这就说不准了,也可能有,只是咱们没有见着!”
忠信道,“娃子们也许当时看花了眼,还有,满仓哥家的水稻地就在大石头的下面,那儿不是有两个稻草人嘛,娃子们是否看到的是稻草人,将稻草人误认成了鬼!”
黑虎道,“有鬼没鬼,人们说的太玄乎,反正我没见过,也不信世上真要这档子事!”
长庆道,“我小的时候,俺娘给俺讲过,说她小时候见过鬼,舌头老长老长的,怪吓人的!”
选娃道,“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过,我爷爷说过,过去,村西这片又一堆乱石,是一个狐狸窝,如果真有鬼,那一定是一条狐狸变的!”
满仓道,“前天去乡上开会,韩乡长讲道,咱杨柳寨的事,特别关于闹鬼的事,讲得很严厉,我们共缠挡人,是无神论者,杨柳寨出的事,已让整个杨柳乡人心慌慌,严重的影响了社员的劳动生产,这谁屙的屎,还得谁去擦屁股。我看,咱们大伙先到现场去看一看再说!”
说话间,几人一同来到村西的牛石边,那块牛石长有丈许,宽约六尺,侧看形似一卧牛,牛背宽绰,可平躺两三人上去。满仓小时候常同伙伴一起到这牛石上睡觉玩耍乘凉。建国后劳动间隙,常同金堂一起坐在牛石上抽烟喝茶聊天,与桂花一起坐在牛石上看夕阳西下,数天上的繁星,这里留下他们多少美好的回忆啊!
几个人围了牛石转了数圈,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几人又一起站到娃们剜野菜的水渠边上去,一起朝牛石这边张望,他们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满仓插在水稻地边的稻草人正好站在牛石背上,桂花的粉色破衬衫在风中飞舞,正好是一个舞动的女人。
满仓让黑虎将那天挖野菜的几个娃子都叫了来,他问解放,“你是不是那天第一个喊鬼的人!?”
解放眨了眨大眼睛,看了看那稻草人,疑惑地摇摇头,“记,记不清了,真记不清了,反正,我看见一个女人真地在跳舞!”
满仓又问了其他几个娃子,回答都是,看了一小眼,是有人在舞动,解放的一声鬼,将大伙都吓得跑回家去,不敢再出来了。
满仓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什么鬼不鬼,都是骗人的把戏!”
选娃道,“听说寨子里有几个老人又开始在大槐树下烧香了,他们还给女鬼磕头呢,让女鬼千万千万不要抓了他们的娃子!”
满仓道,“烧香就烧香吧,谁爱信谁信去,早晚会转过弯来的!关键的是,我们一定要抓住真鬼,只有抓住了真鬼,那假李逵也就没人信了!”
第二天,满仓请了石匠金锁来到大牛石边,金锁道,“我破了那么多石头,为死人立了那么多碑子,从没见过一个鬼?反正,鬼那事,我一万个不信!”
很快,金锁将那牛石破成了十几块石条,满仓让人抬到大场上去,再过几年,村里小学要重建,正好可以下到根子上去。
满仓每天晚饭后都要到寨子周围走一走,他不信,真的还能撞到那女鬼,如果真能碰上的话,他会和女鬼好好谈一谈,让那女鬼将扁豆给放回来。满仓相信,就是真有女鬼,女鬼也会同《聊斋》中的女鬼们一样,有血有肉有情感和智慧,鬼是应有灵性的,他会同女鬼交朋友,让女鬼做一个对人们有好处的女鬼,而不是四处去乱跑抓碎娃吓唬人。
第五天的中午,任仪来找满仓,说他村的刘寡妇,昨天晚上半夜时分,听见有人敲门,她还以为是她的那位相好的来找她,谁知道,他刚一开门,竟是一女鬼,同你们寨子的女鬼一个样,红头发,七彩裙,不过,这女鬼是一张黑脸,刘寡妇当时就吓得瘫软下去,没了什么知觉。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赤条地躺在自家的大床上,不好的是,她家的几百元钱,都被那女鬼带走了!”
满仓道,“这么说,这女鬼还是一个贪财鬼!”
任仪道,“那只是贪财,还是一个色鬼,刘寡妇天麻麻亮就去敲我家的门,我径直去了她家,我的天,床沿下到处都是黄色的粘液点子,那么壮实的刘寡妇直喊她的下身疼,这鬼还是一个风流鬼!”
满仓道,“那么说,这鬼不是女的,是个男儿身!”
任仪道,“我就怀疑,女的身子下怎会有那玩意儿?大哥,我想这风流鬼一定还会再现身,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和你,咱们再叫上你们寨子的黑虎,人不要多,咱们秘密地晚上出来查看,一定要将这个烂活宝挖出来,让社员们看看,这鬼到底是一个什么货色!”
满仓道,“老弟的想法正合我意,这样,黑虎这边我定了,咱们今晚就行动,再叫上你们村的赵西,黑虎的徒弟,给你壮壮胆,那小伙子也不错,人也挺杠直!”说完,两人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