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笑了笑,“老大,我有办法,我们将那小盆儿多洗洗,将上面那一层锈儿打磨打磨,不就是好餐具了吗?”
解放眉头一舒,“也只有这样了,土豆,泥鳅,这事就包给你们俩了!”
“是,老大!”土豆提了那盆儿,泥鳅挑拣了几块较为粗糙的砂石,在流浴河边上,吱吱吱地打磨起来。
万事俱备,当火苗呼呼地舔着脸盆底的时候,看着小盆中咕咚咕咚翻着的浪花儿,就等不来虎娃的影子。解放命泥鳅去打探打探,红耀也要前去,解放同意了,两伙伴飞也似的向杨柳寨西北的虎娃家跑去。
泥鳅大红耀半岁,身子灵活,跑得快。红耀哼哧哼哧紧跟在他身后不到两三丈的地方。泥鳅不时的回过头来停下张望,“红耀,你能不能快点啊,你慢得跟屎巴牛一样!”
转眼到了虎娃的家门口前。在虎娃的家门口不远,有一棵高大的核桃树,树高有三四丈,树身大人可合围。每到九、十月份,这儿可是他们这些碎娃经常光临的地方。每当大人们下地干活的时候,他们像一个个小猴子一样,偷偷地爬上树去,每人会用衣服摘一衣兜的青皮核桃,到流浴河边用石头砸了吃。直吃得嘴角流油,两手黑紫黑紫的。
泥鳅蹑手蹑脚地来到土墙前的木窗下,发现门已上锁,他透过窗户上糊纸的小洞儿,一眼看到了当屋正中反绑在柱子上的虎娃儿。虎娃正在发呆,它的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里闪着一汪泪花儿。
“虎娃,虎娃!”泥鳅喊,“你怎么被绑啦!”
“我一大早就偷油,一不小心,将油瓶子弄倒啦,倒了一半到地上,我爸将我打了一顿,我受不住,就从实招了!”虎娃带着哭腔儿。
“嗨,熊弹,我们的鸟蛋都下锅里了,可香了,就等你的油了!”红耀说。
“你们能帮我吗?”虎娃睁大了眼。
“我们怎么帮你?”泥鳅和红耀异口同声地问。
“红耀瘦小点,你从门下将门槛抽掉,从门下爬进来,将我的绳子解了,我们一起出去!”虎娃说。
泥鳅快速地来到木门前,用力将大门一推,两人一人一边,一起用劲,将门槛抽了出来。泥鳅示意红耀行动,红耀会意,缩了身子,从门下向里爬进去,到了屁股根儿,卡住了。泥鳅在那小屁股蛋上狠抽一巴掌,“用劲,屎巴牛,用劲!”说完,他在后面用力一推红耀的脚跟,红耀整个人就爬了进去。
透过昏黄的天窗上的光亮儿,红耀蹑手蹑脚地来到虎娃身边,他用劲地解了半天,又是用牙咬,又是用脚踢,总算将那绳儿解开,回头再看虎娃的手腕儿,早已勒成红红的几道血印儿。
虎娃活动活动手臂,带着红耀拐进有隔墙的灶间,屋墙漆黑一片,他摸了半天,找到油瓶儿。又让泥鳅从外面折了两枚核桃树叶儿,用手折成漏斗状,急急地倒了有一盒盖的油儿,递给红耀,然后将油瓶放回原处,“快,给泥鳅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