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从来没有说过爱她。在她还年轻的时候,她天天跟着他后面,他冷若北极雪,可她像赤道明媚的阳光,她是唯一能逗她笑的人。
曾经,他父亲是雪家的管家,可是雪的父亲待他们很好。雪也是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她只听两个男人的话,一个是林的,一个是她父亲的。自己一不小心误杀了她的父亲,她因此记恨,也是情有可原。
他偷偷地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吻,像个小偷,偷到女神的吻。在她面前,他永远是那个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打招呼的青涩小生。
雪睁开沉重的眼帘,“啊?你怎么回来了?”
林慵懒地坐在粉色床边,“这是我家,我怎么不可以回来?”
“你平时很少回来,要么是回来拿文件,要么是回我找我茬。”雪费力地把抱枕拿出来,放在背后,靠在床头。
“我有那么混蛋吗?”林也靠在床头,和雪并肩坐着。
“无所谓,在你杀了我父亲的时候,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话。”雪往右边挪了挪。
“你父亲曾经逼得我父亲无路可走,我妹妹还被奸污了,我们扯平了。”林这次没有靠近雪,他发现雪全身都在抖索。
“那你放了我吧。”雪用祈求的眼光,希望他菩萨心肠一次。
“听说女人一辈子都记得自己的初恋,无论她以后和初恋怎么样,或者她遇到再优秀的男人,她心里都有他的影子。你怎么就不爱我了呢?”林的语气充满哀戚,如今他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曾经爱他如命的女人,已经不爱他。
“曾经我爱你,那是因为我傻。我为了写了1001首情诗,你把它扔到风里,你说太俗,曾经我为你跑到寺庙里求签,你说你不信佛,曾经我问父亲提拔你父亲,好让你不自卑,减少我们的差距……”雪没有哭,她已经没有眼泪可哭。
“什么?你问你父亲提拔我父亲,不是你父亲赏识我父亲,才提拔的吗?”林的父亲一直感谢雪的父亲当初提拔他,让他平步青云,老兄弟的轻易,父亲一直念叨,所以至今无论母亲怎么讨厌雪,父亲都站在雪这边。
“那时候的你,和我说句话都战战兢兢的,你虽然穷,但是很爱面子。不过已经过去了。”雪诉说往事就像前世的事,那么遥远,那么不可触摸。
“别说了,我讨厌过去,我讨厌贫穷。”林用细长的手指堵着雪的樱桃小嘴。
“爱你之前,我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不问世事,不问人间,只和父亲快乐地生活,爱你之后,我就开始衰老凋谢,虽然我才20岁,可是我感觉我已经是个老太婆,我不会爱你,也不会爱其他男人,你们都太浅薄,对爱都只是一时兴起。以前我有钱,很多男人爱我的钱,我也有貌,很多男人想娶我为妻,现在好了,我一无所有。”雪空洞的眼神里藏满千山暮雪的悲哀,空荡荡的大地上,苍茫茫的大雪,她孤立无援,她不知道可以向谁求救。
“我们该怎么办?”林的一滴泪顺着脸颊,一路狂奔到胸膛,心尖轻颤,宛如刀尖上行走。
“我无所谓,当你当年狠狠抛下我,一心找我父亲寻仇的时候,我们已经恩断义绝。”雪干燥的嘴唇已经开始起皮,严重脱水。
“母亲说给你办一个盛大的生日晚宴。”林只好告诉她整个好消息,让她开心开心。他已经很久没见她笑了,烽火戏诸候,只为博红颜一笑,他今天即使抛头颅洒热血,也换不回雪死去的心,在也换不回雪父亲的命。
“生不如死的生日宴会,办不办不都是林家说了算吗?”雪有气无力地说,她已经无心关心这些事。
“我找到你母亲了。”林托兄弟们找了几个月,搜遍全球才找到。
“她不是我亲身母亲,何况她背叛了我父亲。”雪心如死灰地说。
“她都东南亚的一个小岛上,和当地的一个富商结婚了。”林把事实一五一十地告诉雪。
“她还是抛弃我。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她只是后妈,父亲结过几次婚,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孤儿,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爱人,没有闺蜜,而这一切,都拜你所赐。”雪咳出血花来,粉色床单上开满了一朵朵鲜红而腥味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