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刺猬。”
“恩?好难看啊。”
“只要有人去接近你,你就会保护性地蜷缩起来,把刺面对别人。”
“那么怎么有人要去碰刺猬呢?会很痛的。”
“是啊,就是有人,即使痛,还是想要去接近。”
“好傻哦……”
“叶希雅!你在故意损我对不对?”
“才没有,呵呵。”
……
时间就像手里的流沙,怎么也留不住,就这样慢慢溜走了。
有一段时间,我参加了学校的业余画画学习班。没有料到后来导师将我的一幅画拿去市里参加比赛,竟然意外地获得了优秀奖。
比赛获奖作品被展出的那天正好是周末,许翼提出和我一起去看画展。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正式的邀约。我犹豫再三,最后拖上了薇薇,并叫许翼也带上阿杰。
可是后来在画廊里逛着逛着,等我回头准备和薇薇说话的时候,发现她和阿杰已经不见了踪迹。
“呵呵,他们早单独去逛了。”许翼的笑容有点暧昧,顺手递给我一杯热奶茶。
“重色轻友!”
“她是为了给我机会。”
“呃……”我又开始打马虎眼。
“喂,你的画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我停下来,转身就看见了他用手指着一幅熟悉的画。装裱精美的画框里,远远看过去,只见画面上扑满了大片大片火红的云朵,像燃烧起来一般在绽放,地平线上有一轮圆形的白光落在那里。
思维也仿佛被烧起来一般,又忆起了和原澈野在操场打扫时,他那孤单的背影、落寞的语调。
『“当落日渐渐下降到云的那边,一天也就慢慢结束了,这个时候就是所有人回家的时候……哈哈哈哈,这时的夕阳真的很像看到过的一幅画,安东尼的什么来着。哇塞,他画的落日真的也是这样漂亮。”』
……
心脏揪紧,窒息般难受。
“《希望》?很好的名字。”许翼仔细地看着画下的注释。
《希望》是我为这幅画取的名字。
我走过去,视线有些恍惚。
“你知道我画的是什么吗?”
“日出啊。”
“为什么不是日落?”对于他一语道破我画里的意思,我有些惊讶。
“这么浓烈的橙红,像火焰一样燃烧飞舞。”许翼顿了顿,“给我的感觉是一种生命力的燃烧,就像是凤凰的涅盘,喻示着大地的一切重生开始。”
他说得极为认真,侧脸的线条流畅利落,有种坚毅的气质。
“呵呵,怎么,这个时候才发现我帅吗?”许易回头,看我发愣的样子忍不住打趣。
我反常地没有奚落他,声音因为陷入遥远的记忆而有些低落:“你很像我一个朋友,但是又是那么不一样。”
“恩?”许翼的眼底暗光一闪,耐心地等待着我的下文。
“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他叫原澈野。”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很想把一直以来深埋在心底的关于原澈野的故事说给他听。
“原澈野吗?”许易语气复杂地呢喃着这个名字。
“恩,呵呵,如果他能看到这幅画就好了,这样他也能感觉到希望。”
那么他的背影是不是可以不再那么孤单?哦,我差点忘记了,他现在应该已经不再孤单了吧?他是不是已经回到江上雪的身边了吗……
许翼一直在认真地倾听,脸色凝重,也许就是他的这个表情让我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以前我得了一种耳疾,常常因为紧张而听不到很重要的话。很多人因此孤立我,可是澈野没有,他一直在给我带来快乐。后来他鼓励我做手术,说手术后就告诉我一个问题的答案。可是手术后……他却跟以前的女朋友离开了我们一起待过的城市,但我还是喜欢着他……”
我慢慢地说着,眼前有迷茫起来:“当他和我告别时,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其实一句都不想听见,那时我宁愿自己没有接受手术,永远听不见该多好……”
回忆中那种心痛的感觉还在,我的眼睛微微潮湿起来。
“你不应该这样想。”许翼却浅浅笑了,笑容帅气,魅惑人心,“因为……”他一边说一边抓住了我的手,刚拿过的奶茶的手心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丝丝透过我的皮肤。
我勉强让自己轻松起来,接着说:“但是耳朵好了之后能听你唱歌,有让我很庆幸做了手术。”
“是吗?”许翼的眼里闪烁着一种热烈的光芒,里面隐藏的情感几乎要蜂拥而出。
我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句话似乎有点暧昧,赶紧别开视线,掩饰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