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哽咽地答应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心里的难受远远不是因为惩罚,而是一张张明明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的脸。他们都冷漠地看着我,冷漠得仿佛不认识我。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始终要存在着这么深的隔阂和距离呢?
以前,因为总是享受着异于周围人的特殊照顾,导致大家不愿意真正地和我做朋友;来到新学校,隐瞒了耳疾努力变得和大家一样,却还是遭到了排斥。
其实,我不过是想拥有一些善意的眼神和安慰的话语而已,这一切怎么就那么难呢?
但我无力去辩驳什么,只是机械地移动双腿跨出课桌,向前面的讲台走去。
可是,手腕被人用力抓住了!
旁边站起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耀眼的金发在我空洞的眼瞳中跳跃得更加耀眼。
原澈野?他想干什么?
“老师,其实叶希雅刚刚答不出来,是有原因的。”
听到他的话,我被握着的手情不自禁地轻颤了下,他知道什么了吗?他……知道那个真正的原因了吗?
不,不会的。
虽然在心里极力否认,可是我的呼吸却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看着原澈野认真的样子,似乎他要讲的正是我心里隐藏的那个晦涩的秘密。
“原因就是——”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似乎在安慰我不要害怕。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原澈野用很快捷的语速说了下去,“叶希雅得了一种先天性遗传病,一紧张就会听不见。刚刚她太在乎比赛,一紧张就犯病了,没有听见前面的人说的单词。因此,我认为老师不应该惩罚她。”
他的话刚说完,教室里立即嗡嗡地炸开了锅。同学们神色各异地齐刷刷转头看向我。
“是吗?对不起,叶希雅同学,是老师的错。”英语老师诚恳地向我道歉。
可是,我根本没空去理会同学们好奇的目光,也没有回应老师的道歉,脑袋里轰隆隆地只剩下一个个巨大的问号:原澈野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知道我的耳朵有病?
我确定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
“是不是真的啊?有这种遗传病吗?”
“难怪以前跟她说话,她老是会很茫然地请我重复一遍。”
“那……她岂不是半个聋子?听起来好可怜的样子呢。”
“哦,你会可怜她吗?呵呵。”
……
周围断续地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记忆的噩梦在现实中重新上演,那些窃窃私语像密密麻麻的利箭朝我射过来,没有任何的空隙让我逃生。
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顾不上老师和同学惊讶的目光,噙着眼泪落荒而逃。
逃离出教室之后,我开始茫然地在校园里奔跑。
心好难过好难过,我不过是想做一个正常人,想正常地拥有朋友和友谊,可是,太难了,太难了……
是我不够努力吗?
好疲倦……爸爸,我真的想放弃了,不想再无谓地挣扎……
辰,如果你现在出现的话就好了,我很想要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希雅!”
突然间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呼唤,脚步迟疑了一下。
是原澈野?
刚刚就是他说出我的秘密,现在干吗又跟出来?跟我道歉吗?还是安慰我?可是,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安慰!
我头也不回,加快了步伐往前奔跑。
但无论我跑得多快,始终有脚步声跟在我身后,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就像一个影子一样紧紧地黏着我。
“喂,你有病啊?”我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停下来对他怒目相视。
“哈,原来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原澈野不怒反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那大家就扯平了嘛。”
“切!我才不稀罕知道你的什么秘密呢!”看到他极不真实的笑容,我转身不理他,但脚沉甸甸地灌了铅一样,再也跑不动了。
于是我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灰暗的天空。
晦涩的心情。
滚烫的眼泪在眼眶里蓄势待发。
我极力忍耐着,警告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当着原澈野的面哭出来,我绝对不要他再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可是,脸上依然还是湿了……
“下雨了!”一声呼喊,我已被原澈野一把拉起,抬头一看,天空果然下起了雨。
我们一起躲到了最近的一座亭子里。亭子里的空间不是很大,伴随着雨滴的声音,我们可以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
“你的手像面团一样,肥肥的,不过很可爱!”原澈野突然探过头,靠近我丢下这么一句话。
“哼!”我的脸不争气地发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抹了一把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用力甩开了他拉着我的那只手。
然后走到亭子边缘一角,和他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在眼睛的余光里,我发现他不动声色地朝我这边移了过来。于是我躲得更远。而他,不厌其烦地再次开始位移……结果我们就像圆上的两点这样不停地来回移动。
终于,我放弃了这种无聊的把戏,瞪着他,歇斯底里地吼着:“你到底想干吗?看我笑话吗?”
“你哭了?”原澈野惊讶地看着我发红的眼睛,伸出手似乎想帮我擦眼泪。
“我是聋子!”我答非所问,鼻子酸得厉害。
“为什么哭?”
“你在嘲笑我吗?”
“怎么像小孩子一样怄气?”
“我是聋子,你想嘲笑就笑啊!混蛋!”
“咦,连吵架的方式都和小孩子一样,呵呵。”
“原澈野!我才不是小孩子!”
听到他的话,我被握着的手情不自禁地轻颤了下,他知道什么了吗?他……知道那个真正的原因了吗?
不,不会的。
虽然在心里极力否认,可是我的呼吸却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看着原澈野认真的样子,似乎他要讲的正是我心里隐藏的那个晦涩的秘密。
“原因就是——”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似乎在安慰我不要害怕。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原澈野用很快捷的语速说了下去,“叶希雅得了一种先天性遗传病,一紧张就会听不见。刚刚她太在乎比赛,一紧张就犯病了,没有听见前面的人说的单词。因此,我认为老师不应该惩罚她。”
他的话刚说完,教室里立即嗡嗡地炸开了锅。同学们神色各异地齐刷刷转头看向我。
“是吗?对不起,叶希雅同学,是老师的错。”英语老师诚恳地向我道歉。
可是,我根本没空去理会同学们好奇的目光,也没有回应老师的道歉,脑袋里轰隆隆地只剩下一个个巨大的问号:原澈野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知道我的耳朵有病?
我确定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
“是不是真的啊?有这种遗传病吗?”
“难怪以前跟她说话,她老是会很茫然地请我重复一遍。”
“那……她岂不是半个聋子?听起来好可怜的样子呢。”
“哦,你会可怜她吗?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