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可以啊。不过日出……你确定你能画出来吗?"
"辰,你又在嘲笑我!小心,我会咬你哦!"
我假装生气地朝辰扑过去,可就在那一瞬间,我的脑袋突然又是一阵晕眩,紧接着呼吸一窒,耳朵里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坏掉的磁带在录音机里发出的刺耳噪音。
又犯病了吗?
可是这次怎么不太一样……
"希雅……我不怕哦……"
间或有一两个字眼跳到我的耳朵里,但更多的是越来越喧嚣的杂音。
我努力地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呼呼……
呼呼……
可是,那种恐怖刺耳的杂音持续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终止的迹象。
渐渐地,恐惧席卷了我。
为什么耳朵一直没有好转?为什么这一次发作不是耳边的声音全部消失,而是满满地被杂音充斥?
我的耳朵会一直这样下去吗?不要……我不要这样……
"辰……"
我呼唤着顾皓辰,声带不禁开始颤抖。
顾皓辰察觉到我的异状,立即丢下手里的木板扶住了我。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动着,我却什么都听不清,只有杂音无休无止地灌进耳朵里。
我的身体摇晃起来,仿佛随时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倒。
"辰,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了!我听不到了……"
"怎么办?怎么办?辰……"
我慌乱地想捂住耳朵,忽然一双强有力的手捧住了我的脸,迫使我抬头看着他。
是辰。
他用深海般安定的眼神凝视着我,那么专注温柔,充满鼓励和安抚,我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对,希雅,有辰在身边,就不用怕。
我软软地靠在辰的怀抱里,在最后一波沉重的晕眩感袭来,意识被带走的前一刻,一双手温柔地抱起了我……
再次醒来,鼻息里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辰,还有满目的白色。看到我醒来,他绽放出安慰的笑容,张嘴说了一句什么。
我摇摇头。
耳膜里现在仍是一阵阵轰鸣,震得头晕,根本听不清楚他的话。
辰出去了一会儿,带来了纸和笔。
"不要担心,你只是感冒了。"他在纸上这样写给我看。
"嗯。"我点点头。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还好,只是有些耳鸣。"
我不想让辰担心,所以给了他并不严重的答案,但实际上我的内心却充满了恐惧。
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呢?如果真的再也听不到了,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一整天,辰都在病房陪着我。以前也是这样,每次爸爸出差在外,辰都会像哥哥一样耐心而细致地照顾我。
虽然我的烧在入院不久后就已经退了,但是辰就是不准我下床,一定要我乖乖地躺着休息。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的机会才终于来了。
"乖乖待在这里,我去买饭。"辰起身,在纸上写道。
"嗯。"我信誓旦旦地证。
可是等门关上,他的身影刚刚消失,我就立即跳下了床。
对不起,辰,我骗了你。
我的耳鸣似乎越来越厉害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虽然那时会听不到,但是总是比较快就恢复了听觉。这次却不一样,长久的耳鸣简直要把我逼疯了。
是因为有你一直守护在一旁,我不想你担忧,才一直都努力假装着若无其事。
而且……
我在空空的走廊上走着,嘈杂的世界是陌生的,只有我一个人待在这样的世界里。
脑海里不知不觉开始浮现昨晚的情景,灯光交错的包厢,渴望得到却失去的吻,以及梦幻的萤火虫和失败的告白,眼睛里酸楚的湿意悄悄蔓延……
叶希雅,你还真是混得很惨呢!居然连续两次对同一个人表白都失败了……我自嘲地扬起嘴角,停在一间熟悉的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