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澈言身体不舒服,在休息!”顾流苏笑容僵滞,尴尬的道。
千勤也不深究,心里到底是有着浓浓的愧疚,觉得无法面对自己的儿子的,一想千澈言不出来也好,免得到时候场面难看。
“诺言,过来,跟大家打打招呼。”千勤朝着不起眼处安静坐着的男子招手:“从今天起,他就是城堡的二少爷,你们都不能怠慢知道吗,要好好的伺候着。”
阴影处缓缓显露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魅惑的灯光照在他的脸庞上,所有女仆齐齐倒抽一口气,忘记了说话,嘴巴微张,口水差点流下来。
男子一头齐耳的微蜷栗色软发,完美的脸型,眼眸是极致的湛蓝,瞳仁里被月光投下深深浅浅的印痕,使得那一双眼眸更显幽深,如同平静淡然却波涛诡谲的海洋,睫毛微垂在眼睑处形成半扇,衬得他格外肤白,鼻梁高蜓,唇瓣轻抿,整个人显得冷静而严肃。
他并未抬头,低沉悦耳的声线自喉咙漫出:“大家好!”
虽然他看上去格外乖巧顺从,但云语分明觉得他是不屑于跟她们打招呼的,他的身上三百六十度都写着四个大字——漫不经心!
像是感应到云语的视线,千诺言朝他缓缓看过来,冰冷的视线让云语忍不住打了寒颤,让云语从心底觉得他不可接近,难以捉摸。
好在千勤三言两语将千诺言介绍了一下,不再说什么,去招呼自己的亲戚去了。
认亲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没有请重要的人见证呢,所以,云语缩在角落里,总不免听到娇滴滴的抱怨:“天呐,我竟然要和一群奴仆一起参加宴会,真是丢死人了!”
湖泊这一边喧闹非凡,湖泊对岸寂静一片。
千澈言的目光说不清,道不明,复杂的眼神斑驳了湖面清影。
手里酒杯晃动,他一口饮下,喉咙里是舒畅的清凉,可胃部如同有火在旺盛的烧,苦味弥漫唇角。
他缓缓收拢了五指,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碎片插入掌心,鲜血如暗夜怒放的曼陀罗花,在白希的手上蜿蜒流下,刺目而惊心。
“风言,松手!”就在千澈言恍恍惚惚情绪低落之时,温柔的手抚上他的手腕,然后握紧的拳头被掰开,里面的脆片落了一地。
云语看他手上的伤,不自觉的蹙着眉头:“你在做什么?突然发神经了吗?”
云语长叹,还好她今天穿的是薄棉长裙,不用什么力气就能撕下一块棉布。
“哗啦——”一圈扯下来,裙子立刻短了一截,本来长到脚踝的裙子只能勉勉强强凄凄惨惨的遮住膝盖。
说话的语气很冰冷,动作依旧温柔,她拿着破败的长布条在他的手上裹了一圈又一圈,淡淡的道:“没有纱布,先勉强一下,止一下血。”
蝴蝶结还没系完,云语惊呼一声,感觉自己身体一个不稳,然后她落入了温暖坚实的怀抱。
正要开口说话,头顶传来沙哑的声音:“不要动,不要说话。”
两人沉默相拥,教缠的身体在草地上投下长长的淡淡的影子。
很久,云语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累了,才犹豫着开口:“你怎么了,不对劲啊,你被人欺负了?管事骂你了?同事为难你?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千澈言将她松开,依靠着树缓缓坐下去,声音充满了疲惫,似乎还有几丝隐忍的痛苦:“被人欺负了。”
云语跪坐在他跟前,将刚才没完成的包扎继续完成,小心翼翼的系了蝴蝶结,听他说话忍不住挑眉,轻声笑出来:“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被人欺负,好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