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的荷塘是人工建造,水并不是很深,步清楚的身材较之同龄人又显得高挑许多,两人落水站立起来,水也只到步清楚的胸口处。
抹了一把脸上的荷塘水,步清楚也不看正抱着自己的皇甫珝,只是抬手拔下头上横插冠中的银簪,随即抵在皇甫珝的胸口处,之后才将清冷无温的双眼对上皇甫珝。
不远处前来传话的门卫仍在望天,似乎还处在石化状态,心里正在挣扎着:是真的吧,还是,不是真的呢?是真的吧,还是,不是真的呢?……
看着胸口上的银簪,皇甫珝没有动怒,只是唇角牵起的弧度越发完美了,甚至笑意都涌进了眼里。
“王爷,你说如今的清楚比之八年之前如何?”步清楚眼含三分杀意,淡淡地问着,语气听不出情绪。
这是,步清楚第一次正式挑衅皇甫珝。
当初步清楚初到珝翔宫时,皇甫珝只是交代了聂胜安排自己之后,便从未和自己再碰过面,而珝翔宫中的人似乎对自己这个盛周太子的贴身书童也没过多吃惊的情绪,对于这一切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这果然是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手下。
只是一切似乎从她十岁那年有了变化。
记得那时房渺子来了炎汉,皇甫珝见过自家师父之后,回宫之后便将两年未见的步清楚传唤到了溶源殿。
当时的殿内只有皇甫珝聂胜和她三人。
皇甫珝带着有些审视的眼神看了她很久之后,让聂胜将一本书交给她,说是房渺子要给她的,伤后的疗养必修,那书便是一本内功修炼之书。
也是那时,皇甫珝第一次问了她的名字,却仍旧没有问及其他。
从那时开始,平静了两年的炎汉珝翔宫生活就此宣告结束。
从皇甫珝的贴身书童,到如今的王府管家。
步清楚的灵魂不是八岁的幼童,她有着冷静的头脑,这些年来,她知道皇甫珝给她带来庇护和容忍,而围场密林中自己暗杀卫彦嫡长孙卫剑之事,皇甫珝之后的沉默和包庇步清楚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这些却远远不能与长青王司徒穆一家惨遭屠戮相抵消。
皇甫珝并没有限制步清楚的自由,她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人。
一年之前,步清楚便开始着手暗地里查清当初削藩的经手所有之人,而皇甫珝正是其中之一。
“阿步比之八年之前更让本王上心了,甚至本王觉得,似乎比之上心,动心更为恰当。”皇甫珝不顾抵在胸口处的银簪,俯身靠向步清楚的耳旁,火热的气息再次喷洒在步清楚的耳侧。
步清楚不悦地侧开头,将手里的银簪往皇甫珝的胸前又进了几分,入了锦袍,只逼皮肉:“那这样是不是更动心了?”
皇甫珝唇上笑意不减:“倒真是更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