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单一手抓住了莫旨的手,一手接起了电话。
"明珠,你有什么事?"
"阿单,还有存有我的手机号呀。"
"原先存的,什么事?"
"阿单,你能不能帮帮忙,让你老婆别告还珠,行吗?"
"告还珠?"沈之单有奇怪的眼神看向莫旨,莫旨也莫名其妙地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的,今天家里的阿姨说你们沈家的人打电话过来,说是还珠把你老婆推下楼,要告她故意伤害。"
"我不知道,我问清楚再说。"
"阿单,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那我等你的消息吧。"
沈之单挂上电话,看着莫旨,"你真的决定要告许还珠故意伤害?"
莫旨一听心很疼起来,她一脸受伤样,"你放心,不会的。"莫旨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沈之单跑进了浴室。她现在伤得比昨晚还重,他竟然不相信自己,原来扯上许明珠的时候,他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了。
沈之单看着莫旨落荒而逃的样子,知道自己的不信任又伤了她,应该不是她要告的,她今天还求着家里的人把这事给保密了。当沈之单反映过来时,他跑到浴室门口想打开门时,发现门已经锁上了。他拍打着浴室的门,只听到里面传来了水声,他只好退回房间里。
莫旨在浴室里,她把水给开得很大很大,拿着喷头对着脑猛冲着,她想把自己给冲醒来,眼泪伴随着水流下来分清是泪或水,她没有哭,只是让眼泪一直流,她需要发泄想拔掉心里的痛。她好矛盾,昨晚想了一夜想好了只要他不离便不弃,刚才明白自己太奢望了,自己的不弃并不会有完美的结局,毕竟他的内心住着一个人。
莫旨拿下了脖子上的项链,傻傻地看着上面刻着的字,觉得好讽刺,讽刺着自己的感情。冲了好久,冲得莫旨全身冷了,她才让自己清醒过来。她静静地关掉水,拿着大浴巾把头发给包起来,拿起大浴袍把自己紧紧地包好,抖得把浴袍带给打了死结。现在莫旨才明白自己刚才的冲动,竟然没有开浴霸,没有开暖气,没有开热水,好傻哦,这样折腾自己。
莫旨走出房间时,沈之单冲过去抱住她,发现她全身冰冷还在发抖,他把眼睛瞄向浴室,明白过来了。他急了,把她给抱起来,放趴到床上拉起浴袍,大手对着她的屁股"啪啪啪啪"用力打了好几下,看到红肿起来后,他又心疼了,把她抱趴进怀里,拉过被子给裹着,又赶紧伸出手去升高暖器的温度。
莫旨的屁股被打,她没有哭,因为那一点疼比不上心里的疼。她把眼睛给闭了起来不看沈之单一眼。
沈之单看着她闭着眼不打算理自己,他下了床,把被子给她拉好,让她趴在床,他去找来了一个干毛巾和电吹风。他轻轻的把她的头发擦揉着,再打开电吹风,温柔地吹着她的头发。一头冰冷的长发在他的抚弄下慢慢干起来,渐渐暖起来。
头发吹干后,莫旨趴在床上又睡着。沈之单无奈极了,他便下楼去给她煮姜汤。
沈之单下楼时发现大姑妈一家人过来家里了。
"阿单,旨旨呢,还在睡吗?"何尔妮对儿子没有先前的冷了。
"醒来过刚刚又睡着了。"沈之单说着。
"阿单,旨旨回来有没有又说哪疼呀?"沈念欢怕那孩子藏着疼,不肯说出来。
"有说过一点点疼。"
"真是的,疼还不在医院呆着,等下我再给她看看。"沈念欢操心着。
"二舅妈,你等下把家里的录像带给我吧。"洛亦阳对着何尔妮说。
"要干嘛?"何尔妮有点不解,当初有在阳台和走廊上装有监控是怕夜里有贼来光顾的。
"辰辰把昨天的经过和我说过了,她说要告许还珠,我已经和律师约好了。"洛亦阳昨天晚上先带辰辰去检查时,辰辰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他。
"是你打电话过去许家的?"沈之单明白自己真的又一次伤了莫旨了,自己对她的信任太低了。
"是律师,我让他先打招呼。"洛亦阳平静地说。
"阿阳,我觉得这事,你得先问旨旨的意思。"沈念欢想到早上那丫头还求自己把这事给保密的,她不会同意这样做的。
"可是辰辰的态度很坚决。"洛亦阳很少看着沈之辰对谁生这么大的气,这个可是沈家的宝贝。
"你先缓缓吧,估计你二嫂已经说服她了。"沈忆军一下子明白了。
"阿单,旨旨有没有其它地方受伤?"洛亦冈昨晚回家后听说了,他也吓一跳,所以今天就一起过来了。
"她没让我检查,刚才明珠打电话过来说是沈家人要告还珠,我问她时,估计又伤了她,她避着我呢。"沈之单把事情简单地说了,没有隐瞒。
"你,你呀,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你没见她要求我们要把这事给保密,还坚决不让爷爷奶奶知道,就你爷爷奶奶护短旨旨的态度,估计没人会有好日子过,简单想一下都知道,她是最不可能决定去告的,那丫头最怕伤了你,你好糊涂。"何尔妮一下子又气起来了,她真想把自己儿子的脑袋给打开看看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单呀阿单,旨旨这么好的姑娘,你不懂珍惜,将来有你后悔的。"沈念欢直摇头。
"阿单,这次你真的过了。"洛亦阳也瞪向了沈之单。
"姑妈,旨旨因为去冲了冷水,她的身体全身冰冷,有什么办法吗?"沈之单也顾不上大家的责备,他现在担心的是她的身体。
"什么,这么冷的天气冲冷水,疯了你们。"沈念欢瞪了自己的侄子一眼,示意何尔妮一起赶紧上楼去看看。
来到了房间里,沈念欢和何尔妮感觉到房间里的暖很高,而莫旨裹着被子缩成一团。何尔妮心疼地抱过趴着莫旨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脸和额头,何尔妮的腿碰到了莫旨的屁股,睡梦中的莫旨突然喊,"疼,很疼。"
沈念欢和何尔妮听了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动手去解开打死结的浴袍,手臂和腿上有一些淤青应该是昨天晚上留下了,屁股上一片红红肿肿的应该是新的。何尔妮的眼睛立即冒火了,沈念欢有点呆了,她们两个都不敢相信沈之单有暴力倾向。
"欢欢,你看着她,给她量吓体温,好象很烫。我去拿药膏来给她擦擦。"何尔妮想着过后一定要好好教训那臭小子的。
"好的,二嫂,家里的摄像是不是你才有密码?"沈念欢倒是想看看什么原因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是的。"何尔妮看着她。
"把它保存好,晚点我们两个一起看看。"
"好的。"
何尔妮走出去后,沈之单端着姜汤进来了。
"臭小子,你昨天晚上是怎么和我说的。你看看这还是个人吗。"沈念欢指着了无生气趴着的旨旨,生气地对沈之单说着。
"姑妈,等旨旨好了再说吧,我先让她把姜汤给喝了。"沈之单心疼地看着睡得不太安稳地莫旨,他把她抱进怀里,把碗端到她嘴边,可是莫旨并不配合,一滴也没喝下去而是流下来,沈之单也顾不得沈念欢在场了,他拿起碗在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嘴对上莫旨的嘴把汤给喂下去,依照此法喂了好几口才放下碗。
沈之单轻轻的抱着她,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怀里,"刚才看到她冲了冷水出来,我气极了失去控制才打她的,打完我就后悔了。"沈之单自己交待了眉头紧皱着,让沈念欢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侄子有暴力倾向。
这时他的怀里传出了莫旨的噫语,"姐,谢谢你,我会幸福的。姐,我想你了。"莫旨的脸上一会儿皱紧眉头,一会儿又笑了。"这一场末路繁华,不倾城,不倾国,却倾我所有。我怕冷,却迷上了雪;怕黑,却恋上了夜;怕痛,却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沈之单听了,紧紧地抱住了她,嘴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对不起,旨儿,对不起,旨儿老婆。"
何尔妮进来时看到了儿子痛苦着,她把药膏放在了床边和沈念欢一起出去了。两个人一起到了书房去看监控。
何尔妮看着听着许明珠说的话时,气愤极了真想甩她一巴掌,而沈念欢不解地看着何尔妮。何尔妮知道她的意思,把当年的事说了一遍给她听,这沈念欢听了一切后,她心里都在庆幸沈之单没有和她走到一起,这样了女孩沈家要不起的。
"这女孩太有心计了,大过年到人家家里来就没什么好事的,你还让她进门来。"沈念欢想着要是自己估计不会让人进门的。
"许总参是忆军的战友,也是阿单的领导,不太好撕破脸的。"
"你觉得阿单对她还有感情吗?"
"你没感觉阿单已经爱上旨旨了吗,他对许明珠原先有的是罪恶,现在知道真相,有的也是愧疚。"何尔妮肯定地说。
"他自己看得清吗?"
"他很明白自己爱上莫旨,而且爱到骨里去了,但是自己是许还珠的初恋,在她找到幸福之前他估计不会放心自己幸福的。"
"旨旨是个好姑娘,不吸引他才怪了,这旨旨要受的伤害估计还没完。"沈念欢心疼着这姑娘的善良。
"两个都痛苦呀。"何尔妮和沈念欢聊着。
莫旨在睡梦中,一直没有醒来,一直说着受伤的话,沈之单一直用温水给她擦着身子,还好没有发烧。沈之单听着她的梦话也痛苦极了。
到了晚上,莫旨终于醒来了,沈之单欣喜若狂地把她抱起来,全身摸着没发烧。
"老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之单温柔地说。
"没,没有,你放开我。"莫旨被他吓一跳,小声地说。
"不放,一定不会再放了,下午我一放开,你就跑去冲冷水了,你把我吓个半死了,我再也不放开了。"沈之单紧紧地抱住了她。
"疼。"
"哪疼,屁股还在疼?"沈之单稍微放开她一点点,以为她的屁股又疼了。
"不,不是,是手臂。"莫旨的脸一下子红了,而且她也觉得自己的屁股竟然不疼了,她不知道,她睡着时沈之单给她涂上了何尔妮的特效药膏,所以红肿已经消退了。
"答应我,不许再伤害你自己的身体了。"沈之单严肃地看着莫旨。
"我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我是想洗澡,忘记开热的了。"莫旨想着自己下午的失魂落魄,她知道自己冲动了。她下午在梦里见到了莫君,她对姐姐说自己很幸福,所以她不要让她再为自己担心了。对于沈之单,她要把心给收回来,她会以平常心对待他的。莫君曾经说过军婚是不能离的,如果他没有主动提出分开,自己一定不会放开的这段婚姻。她不止为自己活,她还要为姐姐和妹妹活着,她不能让自己的婚姻失败让莫兰伤心难过,不能让莫君自责难过。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害怕极了。"沈之单抱着莫旨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她的心跳,轻吻着她的长发。
"好,你别这样,放开我。我饿了。"莫旨推开他,转移他地注意力。
"来,我喂你,这是妈妈让王婶给你准备的燕窝粥,给你保温着。"沈之单端过旁边桌子上的保温碗,拿着勺子试了口温度,"现在温度刚好可以吃。"
"我自己来吧。"莫旨伸过手想接过碗来。
"说了,我喂你,你乖乖坐好了。"沈之单板着脸。
莫旨只好掩饰好自己的心情,静静地坐着,说好收回心的,所以她只能不在乎他现在的温柔和关心,这些不属开自己的随时都会被收走的。她就把自己当病人好了。她一口一口张着把粥给吃了。
沈之单看着莫旨接受自己的喂食,心里一阵温暖和安心。他温柔地一口一口喂她吃着,终于把一碗给吃完了,看着莫旨静静吃着,吃完后嘴上还有残迹,他便凑过嘴去把她唇边舔干净。
"真乖,该奖励你什么。"沈之单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来。
"我想下去走走,今天躺了一天,全身不舒服。"莫旨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她害怕自己又迷失了。
"等下我给你换衣服后,抱你下去。"沈之单也没多想,知道她现在全身没什么力气,现在他是想着什么都顺着她。
"不用了,我好了,我可以自己来的。"莫旨下了床,去衣柜里找了套家居服往浴室走去。
"对不起。"沈之单慌了,他看她走向浴室,他害怕了,便靠近她,从背后抱着她,害怕地哀求,"别再洗了好吗?"
"我换衣服,不洗了。"莫旨推开他,回头不解地看着他。她不要他再从背后抱住了,她会上隐的。
"对不起,下午你洗出来后全身冰冷,把我吓坏了,我才会打你的屁股的,我保证以后一定不再打你了。"沈之单现在看她走向浴室,他心里有恐惧感了。下午从浴室出来的莫旨像是雨水风霜打畲的花朵一样,让他感觉好象要凋谢了一样。
"不会了,我不会了。"莫旨推开他,没有看他,她不敢再看他的那深情的眼神,她会沉陷进去,她现在要克制自己,莫旨一声不响地走进浴室了。
沈之单也感觉让莫旨的生疏,他知道她内心的伤还没复原,他会等她的。等她伤好了,复原了变回原来那个爱着自己的莫旨。
那后来的几天假期里,莫旨对着沈之单有着那想爱不敢再爱了的心魔,他们两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这当然是莫旨单方的想法,沈之单用着仅有的假期陪在她身边。在外人面前莫旨给他的都是温暖的笑脸,而在两个人独处时莫旨给他的都是没有表情的背影。莫旨说服了沈忆军和何尔妮不再追究那天的事情,也要求大家别冷落沈之单。
终于,沈之单还是要回部队了,当他开口邀莫旨一同上部队住几天时,被她委婉地拒绝了。在沈之辰和莫兰将要出国前,她要好好陪陪两个人。虽然莫旨还是给他准备了一堆吃的,但是经过家里的王婶送到自己手上的,他别说一个离别吻甚至连个离别面都没见着,沈之单失望地一个人离开回部队了。莫旨站在楼上房间的窗户边偷偷地送他离开。
沈之单回部队后由于上半年有一场大型的全国性军演,所以一回去就投入工作繁忙的计划训练中,还被派出去执行几次任务,带队进入森林中和丁齐录两支队伍汇合训练,通讯都是没有信号,三个多月没有回到市区,也没见过莫旨了,只能在晚上有时间时看看她的相片以解相思之苦。
莫旨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充实,在送走沈之辰和莫兰后,因为有沈念欢陪着她们过去安顿一切,她很放心便利用自己空余的时间进入了何尔妮的公司财务部。由于这曾经也是她的副业,所以她很快便进入状态,把公司的财务工作整得井条有序,编制和执行预算、财务收支计划、信贷计划,拟订资金筹措和使用方案做成软件,把资产管理、经营报告资料编制、原物料进出帐务及成本处理、收入有关单据审核及帐务处理统一发票自动报缴作业汇编成一套软件,让公司的财务工作一目了然,何尔妮乐开了花。
何尔妮在家族人前一直夸关莫旨,把她在公司的丰功伟绩在家里说了通,让沈忆战一听想挖墙角的心都有了。
"大伯父,其实这些木子也会的,你可以让她试试看。"莫旨笑着说,"或许可以让大哥加把油,把人给娶回去,到时你就可以理所当然差遣她做事情了。"
"是吗,木子也会呀?不早说,回头让禾平和她说说,我现在公司里的财务需要人才的。"沈忆战笑了。
"旨旨,你都忙着你妈公司的事,也没上部队,阿单也没回来,这样你们怎么给我添曾孙呀?我都老了。"沈老夫人担心着,这夫妻俩聚少离多,而这旨旨最近把心都放工作上了。
"奶奶不老的,等大哥结婚了,说不定他会更快的。"莫旨笑着说,她不再象以前那么会脸红了,听到生孩子,她在心里自嘲着,一个人怎么生呀,沈之单还没准备好和她一起要孩子的。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看小曾孙。"沈老夫人拉着莫旨的手。
"会的,妈,你放心好了,等过几天阿单生日回来,我和他说说,让他加把劲。"何尔妮怕婆婆再说下去,莫旨要伤心了,自己的儿子了三个多月没回来了,这两人的感情还没修复呢。
"是哦,过几天阿单31岁了。真快哦。"沈念乐一旁说着, "旨旨呀,你们得加把劲,再等下去阿单年纪大了。"
"说什么呀,大了阿简不也大了呀,老婆还没娶到手呢。"沈念欢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她明白莫旨心里的苦,也笑着说,"都随孩子们自己安排吧。"
"是呀,军人本来就难的,顺其自然。"何尔妮拉着莫旨的手紧紧地握着,"妈,会的,你的身体硬朗着。"
"奶奶,我会努力的。"莫旨也不忍着让老人失望。
"好好,我的旨旨最乖了。"沈老夫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