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尧逼迫着自己挤出几分笑容,然而越是想要笑,只觉得心底的悲凉更是泛滥开来,微微的撇过头去,任由泪水簌簌滚落下来。
潇然倏然跪倒在地,眼泪也是不争气的滚落下来,“是奴婢不好,惹得娘娘如此伤心,都是奴婢的错……”
“姐姐这是做什么”
王旭尧赶忙站起身子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扶起潇然,怜惜的说道,“姐姐何错之有,旭尧应该感激姐姐如此坦白的告诫才是。在这明争暗斗的宫廷里头,人人巴不得我早死,如果我稍微露出些异样,怕是被有心人看去,又要嚼舌根了,连累了本宫倒是事小,就怕连坐累了无辜之人。”
潇然当然清楚王旭尧口中的无辜之人所指何人,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唯一能让她挂心的人,除却慕容翘楚,试问还有何人能值得挂心呢。
王旭尧一手从腰际取出丝帕,为潇然拭去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我刚才也是一时感怀,不会再让姐姐担心了。”
抬眸又望向案几上的请柬,一个隐隐的念头油然而生,而且越来越清晰明了,这或许是她唯一能救出母亲的契机,成功在此一举。
王旭尧清澈的眸光中带着未明的光润,如那一片薄而软的烟云,总有模糊的阴翳,“翘楚……慕容公子跟傅毓秀大婚之日,相信皇上一定会过去观礼,到时候本宫再说服皇上带上本宫一起。虽说太师府守卫森严,但是大婚之日宾客众多,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届时本宫再将母亲救出来,可是……”
“可是……”
潇然瞧对方一脸难言之色,眸光流转间似是猜到什么,凑到对方的耳边,悄然道,“娘娘可是为无人指路而为难?”
王旭尧见对方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脸上顿时一喜,“姐姐可是有解决之法?”
潇然微微颔首,“这件事情就交给奴婢去办,娘娘只管宽心便是。”
两人说话间,殿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吆喝声,“皇上驾到!”
皇上?
屋里头的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来得可真是及时!
王旭尧赶紧试了试眼角的泪痕,抚了抚鬓发,脸上勾起一抹得体的笑,刚抬步走到门口处,只见黄袍男子已经迈了进来。
身姿微微一顿,躬身福了一福,“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赶忙迎了过去,双手扶起这孱弱的身子,“朕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如此多礼了吗。”
说着,亲昵的执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款步走到软塌上坐下,宫女从殿外捧着茶盏进来,轻轻的搁在案几上。
潇然微微欠身,领着殿里头所有的宫人,一起退了出去。
王旭尧淡淡一笑,温和而抚媚,“臣妾正要过去养心殿看望皇上,没想到皇上倒是早一步,来了我的流华宫。”
“朕听太医说你这两日里睡得不安寝,这不刚下朝就迫不及待来看望你了”
皇帝边说着边端起茶盏,悠然自得的呷了一口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刚才太师府上送来一张请柬,傅仪的幺女傅毓秀已经许配给慕容翘楚,三日后就会举行大婚,届时百官都会同贺,傅仪是三朝元老,又是皇后的生父,朕当日自然不得不过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抬眸望了一眼对面的女子,语气里带着几分耐人寻味,“不知爱妃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王旭尧正欲为如何说服对方,带着自己一起出席喜宴而烦恼,没想到皇帝却是自己提了出来,可是对方的语气中,却是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让她不禁背心一凜。
“自入宫以来,臣妾便只知道自己是皇家的儿媳,皇上的妃子,更是普天具知的辰妃,宫外的一切已经是烟消云散”
王旭尧思绪以飞快的速度旋转着,生怕说错了一字一句,“大婚当日发生的一些误会,是臣妾让皇上为难了,今日慕容家的公子大婚,臣妾理当陪同皇上一同前往祝贺,既是为了表明臣妾对皇上的心迹,也是为了消弭外头的那些靡靡之音。”
皇帝的嘴角掠过一抹淡淡的弧度,却是阴翳未明,轻轻地揽过她的肩膀,细细的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淡雅得宜的香气,是那么迷人,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