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表妹,阿表妹,你要来呢嘎,阿表哥,阿表哥,也要来呢嘎·······”
“三姨!”青年大吼一声,说着就要往鱼子江奔去。
“寸金,娃子,你要去干什么。”胖女人像做了火箭般立马追过去拉住了一脸焦急地青年:“阿妈不让你去。”
“阿妈,你别拦着我,三姨快死了!”
“她死她的,关你什么事儿!”
“那是我姨!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姨那么多,不在乎少这一个!”
“阿妈你怎么这么自私呢,你不要妹妹,可我要我的姨!”
“啪!”胖女人一巴掌打在了青年的脸上,狠狠道:“你可以有很多个姨,但你就我一个妈!别忘了,当初是我收养的你,你个吃里扒外的蠢货,没老娘我,有得了你今天吗?”
“阿妈,”青年跪下,冲胖女人扣了三个响头:“你的大恩大德,我可以做牛做马来报答你,我可以牺牲一切,却不能赔上我的良心!”
“寸金!”
“扑通!”一声闷响,水花四溅,青年游弋向了水中央那块儿长满青苔的浮石,向发了疯的女人伸出了手:“姨,来,把手给我!”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情的,不知情的啊!啊~”女人一受惊,便松开了扒在浮石上的手。
“咕咚咕咚~”江面上冒起了大个大个的气泡,像是死水里漂浮的草履虫,不安分地吐着气。
“三姨!”青年憋气溺入了水底,一把捞起了那丢了心智的可怜女人。
女人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呛了一大口水,虚弱的她,一看到青年又开始失心疯起来:“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很乖,很乖很乖地!”
“三姨!别怕,我是寸金,我不会害你,你冷静啊。”青年伸手过去拉她,不想疯女人却一口咬住了青年的胳膊。
“啊~!”青年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强忍住撕心的疼痛,就任他失心疯的三姨咬着他的胳膊,一起游回到岸上。
“嘭!”青年体力透支地倒到了地上,可女人却依旧死死地咬住青年的胳膊,怎么也不肯松口。
“滚开!”胖女人一脚踢在了疯女人的肚子上,疯女人嗷嗷地叫了起来,这才下意识地松了口。
“娃子!”胖女人冲了回来,扶起青年关切地问:“还好吧。”
青年虚弱的摇了摇头,胳膊上的剧痛几乎都令他发不出声了。
“窦春花儿!”胖女人像提鸡崽儿一样把瘦的只剩副骨头架子的疯女人从地上拎了起来:“你想让我家的娃子给你陪葬是吧!你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我掐死你,掐死你!”胖女人肥肥的手掐上了疯女人的脖子,疯女人的脸立马变作了铁青的菜色,立马就喘不上气儿来。
“阿妈。住手,住手!咳咳,住,住手!”青年坐在地上站不起身,只能这么着急地叫喊着,却无法出手劝阻。
“你干什么!”一个背背篓的小姑娘从远方冲了出来,很用力地把气红了眼的胖女人给推到在地!
“哎哟!”胖女人一个倒栽葱摔到了水里,她踉跄着起身,就跟一只斗败的野山鸡,浑身的衣服也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活像一个肉馅儿的大粽子。
“阿妈,你怎么样啊?”小姑娘紧张地探询着,大约是被掐着脖子太久了,疯女人白眼一翻,竟在小姑娘的怀里休克了过去。
“毛犊子,又是你!老娘我跟你拼了!”胖女人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地,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不要,阿妈。”青年吃力地起身一把拽住了胖女人几乎是飞着滚出去的身子:“别再惹事儿了。”
“窦泌。”他转身对着那个背背篓的小姑娘欠了个身:“我替我阿妈跟你赔不是了。”
“好个母慈子孝!”小姑娘指着怒目圆睁的胖女人,“一个唱白脸儿,”随即又将视线落在青年写满抱歉地脸上:“一个唱红脸儿,”说着又猛地推了青年一把:“我请问你演得是哪出啊?”
“嘭!”青年没打算躲,于是便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地上。
“寸金!”胖女人扯着嗓子尖叫:“毛犊子,你敢打我儿子,我撕了你个不懂规矩的!”
“阿妈!”青年死死地抱住胖女人的腿,不让她挪动半步。
“少假惺惺了!”小姑娘指着被推倒在地的青年,忿忿道:“竺寸金,我没想到你会连同窦秋波这泼妇一起,欺负我阿妈!”
“不,窦泌,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听我给你解释,我····”
“够啦!”眼泪落在小姑娘怒得发红的脸颊上,她紧紧地咬着牙,无比痛恨地说:“我不要听你的解释,永远也不要!我不要!”
小姑娘吃力地扛起自己的阿妈,背过身去:“竺寸金,你最好祈祷我阿妈没事儿,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恨你一辈子!”
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走了,熙攘的人群也散了,像是被团团棉花儿塞住地,耳边渐渐没了声音,青年低低地垂下了手,丧气地对着寒风呢喃:“原来,我在你心中,一直是这么不堪的人,一直。”
落寞的余晖自天际流淌到了平静得忘了流动的鱼子江上,那个让青年心心念念地柔弱的女孩儿,正抱着一个似干柴般骨瘦嶙峋的妇女,踏着艰难的步子,走向了落日下不朽的垂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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