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秋波,”村长尴尬地打断她:“这种话,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说不合适。”
“哦,对对对,我都给忘了,今天是要来领孩子的,对了,当哥哥的,你叫寸金是吧?”
她眯起眼睛盯着我看,我不自在地点点头。
“我和你家很有缘呢,想当初我看上了你爸,但你爸没看上我,最后和你那瞎眼的老妈子结了婚了,呵呵,不过也没关系,我呢,可以做个现成的后妈,这也算是以德抱怨了,你说是吧。”
她咧开比河马还大的嘴,呵呵地笑着,黄牙上粘着一块儿指甲大小的菜叶儿,一副风干了的样子。
我很不自在地盯着那块菜叶看,越看越觉得那是发了臭的虫子,绿得很缺油水。
“咳咳~”村长观察到了我的不自在,猛地在窦泌她姨头上敲一下说:“瞧瞧你,吃完饭也不记得要剔下牙,菜都吃到了牙缝里了。”
“哟,是是是,瞧我,平常啊,就是忙,忙地都没时间打点自己呢,呵呵呵呵。”
她剔着牙,像弹灰一样,随手把牙垢弹到了地上。散着异味的牙垢像是腐烂的臭豆腐渣子,在空气中招摇地过着气儿。寸草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被村长拉到了一边。
“寸草啊,看”他伸手,颤巍巍地朝着窦泌她姨一指,介绍道:“这就是想要领养你的秋波婶儿,表现好一些,就有新妈妈了。”
“我不要新妈妈,我要我自己的妈妈!”
寸草跑到门口,把阿妈的灵位死死地抱到了怀里不撒手。
“这就是寸草吧,当初就想说跟你阿爸要个小的回去养养,结果死活没能如愿,今天嘛,哈哈哈~。”
她颠笑着,拉起寸草的手说:“来吧,跟我走啦!”
寸草猛地把手抽回到背后,抿着嘴看她。他的眼里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泛滥着恐惧,也泛滥着憎恶,我知道,他是不愿意的,面前的这个蛮横的人永远也不及阿妈来的慈祥,他是不愿意跟她走的。况且,他在乎窦泌,这种忘我的在乎,不输我,如果说我和他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走向窦泌的对立面,那么那个人必须是我,而不该是他。
“我跟您走吧。”我挡在寸草面前,笑着告诉她:“我愿意给老窦家传宗接代。”
“你?!”窦泌她姨不可置信地打量我,似乎对我的热忱不太相信。
“我会做饭,也会生火,身体也结实,能干活,饿不着您。”我笑着告诉她我能做这个能做那个,但是我却没告诉她我就是再怎么能干,我也不愿意跟她走,只是,我没得选择。
如果悲剧也是一种成全,那我愿意哭着,看完他和窦泌演完那场喜剧,多年后的一天,我会死去,而他们会活的快乐,欣喜,亦无忧无虑。我愿意,我想我十分愿意用我的伤心欲绝,去换取他们活着的快乐,欣喜,和无忧无虑,哪怕我的死去,没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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