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得像沙砾,偶尔停顿。
你是光年里的过去,在岁月的冲虚中流尽。
海里的残阳,烧红了碎碎的飞絮,那是永恒,不是虚无。
永恒——是天,是辽阔,是黑夜后的拂晓,姗姗来迟。
天亮了,我愿辗转到有你的风向上呼吸:生死不覆。
摘自竺寸金的心情随笔——《一个光年的想念》
约莫是二更天的样子,天算是完全黑了下来。
寸草这时候恰好在屋外头打拳,大概是听到了我疲累的脚步声,他头也不会地问我:“你还舍得回来啊。”
“好好说话。”我骂他:“鬼头鬼脑的,什么态度啊。”
他不说话,只是把拳打得哗哗响,我听到了呼啸的风声,沙沙的,像是一口冻僵了的牙齿,不住地颤。屋内的灯火熄了,我端起窗棂下被风吹灭的蜡烛,坐到了屋外老旧的石阶上。
“寸草,”我问:“爸妈都睡了吧。”
“早就寝了,都这个点儿了,也该歇着了。”
星星在云里稀疏地游走,像是漏斗里下渗的沙砾,不知停歇。寸草背对着星光,也背对着我,地上是他的影子,稳稳地扎着马步,那黑黑的平面倔强地贴着地面,就是不肯抬头看我一眼。
“去睡吧,夜里凉。”我晓得他要面子,只好走过去,给他个台阶下。
“早凉透了。”他解开系在腰上的汗衫,去擦头上的汗:“现在热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