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相震惊不已，看着那个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透彻的小女孩，仿佛被那不可逼视的凌然之气所震慑，他不由自主地拜倒，高呼：“公主千岁！公主钟灵毓秀，蕙心纨质，此乃我东国大福！”</p>

苏允亦吃惊地看着她，眼中暗芒一沉，先前尚不能确定的事，眼下已然明白。今日离妃母女获难，果然不是巧合。</p>

东帝却始终沉默，脸上不知是什么神情，似惊怕，似叹息，又似理所当然。过了许久，他才挥手，语气疲累：“你们都退下去吧，朕自有主张。”</p>

三人都礼拜退了出去，东惜若临行前回过头看了一眼坐着的东帝，蹙眉沉思。</p>

她方才分明看见，当她请旨和亲的时候，父皇那后怕的神情。父皇为何要怕？在怕什么？</p>

东惜若想不明白，便离去。走出兴庆殿外门的时候，正要上肩舆，却听一道声音响起。</p>

“下官见过公主，公主请留步。”</p>

她转过身来，夜里，苏允一身朝服显得有些冷意，他正恭敬地静立着，一如昔日的清俊佼佼。</p>

东惜若心中作恶，恨怒之意汹涌而上：“外官不得擅自私见后宫女眷，夜已深，苏尚书请回避。”</p>

苏允讶异，只觉困惑：“长公主似乎对下官有敌意，下官可是有何地方冲撞了长公主？”</p>

“呵，谁人不知苏尚书人中龙凤，恭顺谦谦，岂会不知好歹冲撞本宫。”东惜若言语讥诮，眼色宛如天上的冷月，清清冷冷地说了一句，“苏允，别企图对我父皇阿谀奉承，挑拨君臣关系，你以为方才那番说辞，本宫便会对你感激？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点伎俩。”</p>

他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傻傻分不清是非善恶的蠢公主么？</p>

语罢，东惜若毫不留情地上了肩舆，只留苏允一人身形僵在原地。</p>

那凛凛华贵之气令他震慑，苏允若有所思地望着渐渐消失的肩舆，心思莫测，只觉心冷如冰。</p>

东国的长公主，东惜若，年方十二，却有那般高阔心智，到底是传闻有误，还是她本性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