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的脸, 我就觉得像一块糖,或者说只要看一眼她,就像有一块糖含在了我嘴里,甜!她的柔柔的嘴唇,甜!她的嫩嫩的鼻子,甜!她的红嫩的脸蛋儿,甜!真想伸出我的舌头舔一舔,再舔一舔!那一定会甜死人!
当然,我不敢。我只是在心里甜蜜蜜地想。
甜,真甜!
我甜着,边想着:我目前已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仿佛跌进了无底的深渊,眼前一片黑暗,我孤独!我绝望!我环顾四周,黑暗一片!抬头望,黑沉沉地望不到头的黑暗!我被黑暗紧紧地包裹住了!我动弹不得!我孤立无助!我悲痛欲绝!
恰在此时,一道亮光闪在我的眼前,这个美女出现了!此时的这个美女,正如寒冬阴霾的日子里突然迸出的一颗火红的太阳!又明亮又温暖!
是啊,妈妈的病故,令我悲痛欲绝!使我心灰意冷!而我热恋的小双与小凤以及莲花也都离我而去,则是雪上加霜!我更孤独!我更绝望!我心更黑暗!我被黑暗紧紧地包裹住了!我动弹不得!我孤立无助!我悲痛欲绝!
此时,这个美女的出现,就像是寒冬阴霾的日子里突然迸出的一颗火红的太阳!又明亮又温暖!
我又看了她一眼,真美!真明亮!此时此刻,我不禁由衷地感激伟大而又神圣的上天:感激您啊!伟大而又神圣的上天!感激您创造出了如此明亮又如此温暖的美女!像火红的太阳一样的美女!为我的未来带来一片光明——
是的,美女就像是天上的太阳!这个世界上啥也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美女,没有美女的世界还叫啥世界?
这样说吧,如果天上一两天没有太阳,甚至好几天没太阳,也没什么了不起,可是,如果一年四季老没太阳呢?想一想吧,天上一年四季老没太阳,这个世界还有啥意思?
还有更严重的呢,一年四季天上老没太阳,庄稼怎么熟呀?庄稼熟不了,咱们吃啥呀?吃风吃雨?咱们的肚子能填饱?我觉得,肯定不行,这风和雨都太稀,就像是一大锅的水里只煮了一大锅的水一样,稀得尽是水和气,怎么能填饱咱们这么大的肚子呀?反正,我觉得,填不饱我的肚子,虽然我的肚子挺小。
当然,有人会以为,虽然没有庄稼,可咱们还有可爱的猪们羊们那些动物们呀,它们是那么地肥,填饱咱们的小小肚子,足够了!
科学说,屁!天上没有太阳,地上寸草不生!它们和咱们一样,只能吃稀的水和气,吃着吃着,就会把自己也吃得啥也没了!或者它们也变成了水和气。咱们还想吃它们?
做梦去吧!咱们只能吃水和气,咱们的肚子就填不饱,咱们怎么活呀?是呀,没有太阳,咱怎么活呀?
因此,这个世界上啥也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美女,没有美女的世界还叫啥世界?
这时,我不禁又看了她一眼,好美!好明亮!我忽然觉得,美女同时也像月亮一样,在炎热漆黑的夜色里,一轮明月高照,凉凉的柔柔的,多爽!多舒服!多幸福!我的未来一片光明——
是的,美女也像是天上的月亮!我再次看了她一眼,我一下就觉得了她的凉!她的柔!我爽!我舒服!我幸福!
我就在她从书中抬头的一瞬间,我趁机烧了脸大胆地问:“小姐,您去哪儿?”
她确实是个羞涩的女子,因为她很害羞的样子轻声答:“北京。”并微笑了一下,真甜!
我便又问:“去干嘛?”
“打工。”
于是,我二人一问一答,我知道了美丽的姑娘叫李秀丽,她表姐在北京打工好几年了,是一个白领,现在她也给李秀丽介绍了一个白领工作,李秀丽这是第一次去北京,显然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
我正要介绍自己,一个小站到了,李秀丽旁边的即靠窗口坐着的那个胖脸小眼的小男孩下车了,她便坐了过去,一个老女人正好走过来,便坐了李秀丽的原位子。这老女人真黑,仿佛刚从煤堆里刨出来似的,而且噘了厚嘴唇傻里傻气的样子。
欢快的列车吼叫了一声又喜气洋洋地奔起来。我便向李秀丽介绍自己:“我叫吴芸。”并摸出身份证来递给李秀丽。
黑傻老女人却扯开厚嘴唇响亮地笑了:“呵呵,呵呵呵……”然后喘着气说:“你的名字真有意思!”并向我扬起傻里傻气的脸请教:“无用是不是就是没用的意思?”
我挺不高兴,正要给她一句不好听的话,李秀丽却接过话:“是口天吴的吴,不是没用的意思。”声音很好听,沙沙的甜甜的。
黑傻老女人眨了眨棉袄眼皮,仿佛闭着眼对我说:“俺就说吗,这么英俊的小伙子怎么能没用呢?……”便扯起厚嘴唇对我一通夸赞。
我旁边的干瘪老汉手里的那个蔫苹果还有小半个,继续蠕动着像松紧带束住的干瘪小嘴,点着头哼哼哈哈地赞同。
我一时很是欢喜,便喜气洋洋地介绍了自己:“我是re市的,本来去年就收到了am大学录取通知书,可我不想上……”
“为什么?am大学多好呀,为什么不上?”李秀丽惊讶道。
“am大学不名牌,我要上就上北京的名牌,要么是北大,要么是清华,最不济也应该是人大。”我想,面对美丽然而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李秀丽,和一个粗蠢的乡下老太婆,再加上一个显然木呐又不起眼的瘪老头,吹一点牛皮也没什么。我以为,这样不仅让我的嘴皮子过一下瘾,而且或许能吸引住美丽的姑娘李秀丽呢。
果然,李秀丽甜着她那美丽的脸盲目地崇拜:“真行,你真了不起!清华北大我们敢也不敢想…
黑傻老女人更是抢着夸奖:“俺早就看出来了,小伙子是个了不起的人,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你真是太牛b了!”
“啧啧,你真牛b!”黑傻老女人惊叹道。
“你也真牛b!这么老了,还到北京挣钱。你真牛b!”我马上回敬道。
“不,你牛b!”她却谦虚地说,然后,她又疑惑地问:“你去北京复读,怎么生活呢?”
“我筹集了一笔资金专门到北京复习,生活没问题……”
黑傻老女人也介绍了自己:俺在北京的一家工厂做洗衣工,挣钱好多好多,当然也好累好累!
大家说得很热闹,也很轻松,弥漫着喜洋洋的气氛。
我很兴奋,一时间,我仿佛服了过量的兴奋剂,边说边手舞足蹈,李秀丽不说话,却表现出很欣赏的样子看我,偶尔也说一句:“你真有趣!”或:“你真幽默!我最喜欢幽默的人。”这时,我有什么感觉?
兴奋呗!
一个美丽的姑娘这样夸奖我,这不是明摆着她喜欢我吗?
我很兴奋,我便口若悬河地更是放胆地吹起牛皮来,尤其对北京一无所知的李秀丽说一些北京的乱七八糟的事,而且不断地向李秀丽飞媚眼,而李秀丽显然对我有好感,或羞红了脸低头,或扭了头微笑。真甜! 我真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