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第五章迟来

天黑以后，我不愿回去。

我便祈求张艺兴带我去看海，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我俩提着一兜超市买来的罐装啤酒在沙滩上漫步，海边除了我和张艺兴再无他人。

也是，除了投海寻死，谁会来这吹冷风。

海风狂猛，几乎将人吹跑，海面一片黑暗，只听得浪声入耳。

我缩紧脖子，冷得够呛。

但我不肯回去，谁愿回去那冰冷公寓。

简直可以在门旁贴上两幅对联，上联——孤独一生，下联——寂寞到死，横批——黄子韬。

不甚工整，胜在写实。

张艺兴将自己的长外衣脱下，披在我的身上。

他的体温落在我的肩头，我看他。

黑暗中他的眼睛温柔得几乎渗出水来。

我垂下头，喃喃道，“张艺兴，若我们早一天相遇，我会忍不住爱上你。”

“为什么现在不？”他低声问。

“为什么现在不？”我重复他的问题，朝他大笑道，“因为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沉沉老去。”

我向前继续走，声音在猛烈的风中游荡，“你来得太晚，而我心已老。”

他笑笑，追上我。

“像是在念情诗。”他捉住我的手，紧紧裹进他的掌心，“可是，黄子韬，如果我已爱上你，那该如何是好？”

我在寒风里全身缩成一团，假装没听见他的话。

直到我将所有罐装啤酒都喝光，我才答应张艺兴送我回去。

我在公寓楼下与他告别，“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诚恳的感谢他，这惨淡人生，若没有张艺兴，我宁愿马上去死。

他摇头，说，“不要谢我，我是为我自己。”

他话说得这么好听，即便是假的，我也心满意足。

一路上都轻飘飘，不知是不是酒喝太多的缘故，又或许今日的时光让我醉酒。

我满心都是欢愉。

走到门口，却看见一个男人一声不响站在门口的阴影里，高大挺拔，像棵树。

吓一大跳。

那人却从阴影走出来，他喊我：“黄子韬。”

似曾相识。这张熟悉的脸，是谁？

我轻笑一声，走上前去，贴着那人将自己衣袖递到他鼻前，笑嘻嘻的说，“你闻，是大海的味道。”

他一把把我推开。

“黄子韬，你清醒一点，”他皱着眉说，“我是朴灿烈。”

今日我真坐足摩天轮，每每才到云端，下一刻已然落地。

我坐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看着对面朴灿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那一丁点酒意全部都清醒。

我要了一杯热饮，掀开盖子大口大口的喝。

“你怎么找到我？”我问。

“你用座机。”他十分简洁的回答。

我马上明白。该死的电信公司，一点**都没有。

“你这四年一直都留在本市？”他问我。

我叼着饮料杯，哼了两声算是回答。

“黄子韬，你任性够了，该回来了。”陆青繁口气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