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正传(一)
我不知道我是旭仔还是阿飞,好像这两个都是我的名字,朦胧中有两个身影在我脑海。头好痛,不知怎么回事,我竟然看不清自己了。
我叫阿飞,是一个剑客,我的剑,或许应该叫铁片更贴切,因为他就是一个铁片,剑柄也只是用两块木片夹住而已。我性格木讷,不喜言语,爱就是爱,哪怕死去活来,恨就是恨,哪怕粉身碎骨。别人都说我的剑很厉害,其实,他也只是敢爱敢恨而已。。。。。。
我叫旭仔,60年代的香港也是黑白色的。大家都叫我浪子,其实,我只是在找一个能懂我的人而已。最喜欢的事,莫过于关在房间,对着镜子梳理头发,那样一丝不苟,就像心情。我喜欢一个故事,是关于一只鸟的,故事说,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我喜欢一个女人,叫林仙儿,她很漂亮。我对她爱死心塌地。我知道她的过往,但,我能接受。因为,我对她爱的死心塌地。可是,为什么,每次我看她的眼睛,里面都没有我的影子。我问她,她说,她在看远方,没看我。。。那么,她也和我一样,在寻找么?每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头就开始疼了,该死的酒,可我还是不停地大口喝酒。她也会关心地让我不喝那么多的酒,也只有这时候,我才发现她也在意我,可是,这时,我醉的已看不清他的眼,也不知道,此时,她眼里有没有我的影子。
我有许多女人,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欢哪个。有时,被爱或许跟去爱一样,都是让人很心痛的事。丽珍问我会不会跟她结婚,那一刻燃尽的烟烫疼了手,不会,我并没有扔掉烟蒂,我喜欢这种疼痛的感觉。凤英也是一个痴情的女人,我对她说出去之后就不要回来了,她问我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我这一辈子不知道还会喜欢多少个女人,不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会喜欢哪一个。即使无人欣赏,我还是喜欢对着镜子梳理自己一丝不苟的头发。好像,我是在为别人梳妆一样。
我经常在喝醉的时候梦见自己是一个叫旭仔的人,那个男人,老是喜欢一丝不苟地梳理自己的头发。一个剑客,手要时刻保持快速稳健的反应,跟那个男人一样,梳理头发时,手从容淡定。
我在照镜子时,镜子里的他,时常会变换成一个落魄的剑客,没有一丝不苟的头发,可是,他握剑的手是那么有力淡定,我想,那双手肯定是可以跟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
醉醒之后,脑子里会莫名地出现一句话,至今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好像是一个关于鸟的故事。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从一开始飞就可以飞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实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这只鸟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阿飞正传(二)
不知道醉了多少次,每次醒来后头都是习惯地疼痛。而且,每次都是醉倒在这一片迷雾树林里。我也不知道自己醉了之后为什么总是到这个地方,是我习惯了的归宿,还是,这埋着我的眷恋。摸索着找到我那把铁片的剑,拿剑的手最近老是在抖。我真怕,真怕我是否还有勇气拔出这把剑。一个剑客,已经拿不稳自己手中的剑,那就是死。
每次逢场作戏之后,我都会起身到镜子前梳理被弄的凌乱的头发。我不喜欢自己的头发是凌乱的,那样会让我的心情很不好。可是,每次事后,我都有很无力的感觉,手也会微微发抖,总是达不到自己像要的地方。每次这样,我都会用无力的手去捶打镜子中的自己。
整理被雾水打湿的长衫,也开始学着梳理自己的头发,笔直地向前走。这时,总是分不清方向,走着走着,才会想起自己要去干什么。可是,心里,总放不下的那个女人,为什么在我喝醉后都不在我身边。她说她爱我的,我深信不疑。
事后,不喜欢再有瓜葛。所以,通常都是整理好头发之后我就开始穿衣服,我喜欢将外套敞开。这时,感觉自己像一个穿长衫的剑客,犹如我经常在镜子里见到的他一样。关门的霎那,我可以感受到床上传来的幽怨。可是,我不会再回头。如果爱我,会继续回来找我,不爱我的,我也不会爱。
心每每想到那个女人,就会开始疼,也只有这时,才觉得头痛会好点。那天的那一幕,我清楚地记得,可是,我只把它埋在心底。那个,说深爱我的女人,在一个男人身下娇喘腾挪,她那时看我的眼神,是如此的幽怨。我只是握紧了拿剑的手,转身离开。事后,她告诉我,那一刻,她依然最爱我。我大口喝着酒,用攥的紧紧的手搂着她。我逃不出她给我画的圈。
其实,每次听到门咔嚓一声响的时候,我都会在门外抽完一根烟再走,我在等那个肯为我开门追出来的女人。烟燃尽,疼痛告诉我,我该走了。直到消失在走道尽头,再没听到开门的声响。出门刺眼的阳光总会让我一阵眩晕,这时,总要沉默地在街边对着茫然的车流,寻找我要走的方向。
我以为,我没做错,于是我继续爱着她。
我以为找对了方向,于是,开始一直走下去。
阿飞正传(三)-------阿飞的故事
终有一天,我是要走的,离开那迷雾森林。
走的那天,风是向南吹的,故意逆风而行。记得那天是十五,黄历上面写着:室星当值,大利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