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忘尘阁这铺张浪费的修葺就能看出来，黑钱是没少收。左不过两层的阁楼，条条走廊都铺上红绒的地毯，锦棉的窗纱连着镶金的支柱，上头还挂满了名人字画，倒是显得很风雅。

只是这难得的雅趣，倒被处处摆放的花盆给抢了风头，每处的扶梯都整齐摆上了各种稀奇的花，香味四溢，让人好生迷醉。

今日的客人要少了许多，因为今夜是冬至节，不过即便这样，还有不少放弃和家人团圆的时间，来到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花钱找乐的男人们。

臭男人。

妓馆的姑娘们总是这么叫他们，可是他们拿出银子的时候，嫦熹见她们坦胸露乳的一个劲儿往上蹭，倒是真真的。

“熹姐姐，等会儿客人都入了厢房，咱们也能偷会懒，嬷嬷说了，今儿个晚上准许我们在后院燃小烟花，也算是添个喜庆！”

眉儿欢天喜地的跑过来，还忙着打拽已经脏了的衣袖，拉过嫦熹拿着抹布的手就摇着。

嫦熹把抹布扔掉，想替她整理下额边的碎发，才发现自己的手肮脏不堪，抽回手在衣襟边来回的蹭着，笑道：“那便好，等我擦完地，咱们一同去。”

“恩！”

眉儿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因为样貌不算好看，又笨手笨脚的，那些个女人们的狐媚劲儿是学不来的，所以只能打发去做些粗活。

嫦熹没几日便认识了她，看她容易知足，又天真活泼，倒也算是在这淫声浪语的地方找到了个陪着解闷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