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呼叫的宫女手里拿着棒子正打衣服,猛一抬头看见了我,她立即站了起来,手里还提着那根棒子。
我也吓了一跳,忙走近一步,摆手道:“别急,我也是浣衣局新来的,方才上茅厕时迷路了,才……”
“胡说,我们浣衣局今年统共才进了五名宫女,根本没有象你身材这么高的!”几个宫女随即喳喳叫喊起来,终于惊动了掌事嬷嬷。
这位嬷嬷,一看就是睡得正酣时被吵醒,头发千丝万缕的挂着,最上面的那粒盘扣也没有系好,她手拿着长长的戒尺,责问那些扰人清梦的宫女。
“嬷嬷,你看,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是啊,嬷嬷,我们没有见过她!”
掌事嬷嬷回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问:“你是谁!?”
“我是新来的宫女,叫西林觉罗.梓珊,我,我家住甘肃,是鄂岳大人家的女儿。”
为了防止她继续问,我先声夺人,索性将台词全背了出来。
“哦,诶不对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嬷嬷眼神又尖利了起来。
我也有点心虚,虽然先前默念了一百遍,此刻回答起来还是有点结巴。
“我,我昨天,哦不,是今天才来的,后来上茅厕时迷路了。”
嬷嬷更疑惑了,称:“每个来浣衣局的宫女都要经过半日的培训,人家都不迷路,凭什么你就迷路了?”
我支吾着正在想词,嬷嬷却伸出戒尺指着我道:“把出入牌亮出来!快点!”
我刚刚想起来岑婆婆曾说有个东西是至关重要的证据,但一着急却忘了它就在我身上挂着。这会儿,掌事嬷嬷倒是提醒了我,便甚为爽快地将岑婆婆给我准备好的那块儿前朝出入牌递给嬷嬷。
“哦,这个有!”
掌事嬷嬷拿着牌子对着灯笼光看,她的眉头几乎拧成了吉祥结,问我道:“你这牌子为何颜色这么浅,不像是新制的啊,这牌子从哪来的?!”
我也不知道从何想出了这么一句答复:“我,我爱出汗,给蹭掉了吧!”
话刚一出,后面几个宫女就发出叽叽的笑声,掌事嬷嬷也面色奇怪的看着我。随后,她转向另一个看似有点权利的宫女道:“栾姑姑,你去请下程尔道程公公。哦,对了,让他顺便带近几日分配至浣衣局的宫女花名册来。”
“是。”栾姑姑转身走了。
雨虽然下的不大,但其他人都在屋檐下,唯独我在院内站着,这场景真让人心中寒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