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爬上老龟的背,两人一起钻进土门,消失不见了。
“别丢下我啊!”我站起来,抖落几下身上的烂泥,奔向那座土门。
“开门呐!”我砸向那座土门,可好半天也没人出来。
我突然想起了谭环给的那支钗,便从腰间口袋里倒出来,顺着门缝一溜溜地划拉。
“噗噗!”
我发现有一处掉落了许多打着卷儿的土面儿,便伸手去掏,三下两下就给掏空了,再往里一拨,土门就像泄了劲儿的发面,竟是缩小了一圈,站立不稳,轰隆向内倒塌。
什么,这哪里是门啊,分明是草包,这么一摔就散了。
哎呀,不是草包啊,尽是些个蚯蚓在倒下的土门处四散逃窜,最起码有几万条,许是刚刚那钗子胳肢到了哪条蚯蚓,它忍不住开溜了,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条蚯蚓逃走,别的蚯蚓也慌乱地变换了队形,这堵靠蚯蚓扎结的土门就泡汤了。
这老太太是何许人物,竟然想出这么怪诞的方法来阻拦我,不行,我倒要闯进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
跳过地上稀里哗啦一堆土,我继续往里走。
再往里又是无休止的通道,四壁长满了苔藓,滑腻腻的好险恶,几次都摔了跟头。
好像又走了落井时那么长的距离,我又被土墙阻挡住了,但我很快转过神儿,我知道这里定是又有一座土门。
还是同样方法,我用力敲打那土墙,待出现细隙,再钗子拨弄那门缝。等待我的却是——我的手却如针蛰般剧烈疼痛起来。
我忙缩回手,一看,全紫了,一只手有两个拳头大,好吓人。
不好,有诈。
没想到门自己开了,走出了那个白毛老妪,这次她是站立的,头发居然还束成宫里旗头,显得十分可笑。
“活该,好端端的你硬闯我家,疼死你算了。”老妪说话气场蛮大,吐字清晰,一看身体就不错。
“诶我说你这老太太,是你在门上下毒,还埋怨我硬闯,我,我要不是走投无路,谁会闯你的破地方!”
“诡辩!”
说完,老妪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打量我,又说了句:“头有反骨,面有险山,你一定是得罪主子,被处理掉的宫女吧?”
我很不服气道:“谁要伺候人,谁要做宫女,我要做厨子!”
老妪听完张大下巴,“哈哈”大笑起来。可悲剧的是,她的下巴因用力张合,回不到原位了。
老妪疼的干瞪眼,我赶忙上前在她下巴上一摘,一托,她的下巴又接上了。
老妪吧唧吧唧嘴,看看下巴还在,收敛了些许刻薄的语气,平静地说:“我不会感谢你的,我只是好久没有这么高兴的大笑了,哼!”
我一抱胳臂道:“好久有多久,你真是个怪人,看你才七旬吧,弄得身上脏兮兮的,谁敢接近你!”
“一百七十年久不久?!”老妪回答道。
这下轮到我张大下巴了,马上反驳道:
“老太太你胡说些什么,人活七十古来稀,活一百七十岁的那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