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一抖,忙不迭把信纸塞进去,手忙脚乱之间,竟不小心碰到了手边的双龙抱珠澄泥砚。
眼看着砚台直直坠落下去,我暗呼不妙,这可是父亲最珍爱的东西!
思及此处,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想也不想地弯下腰伸手去抓,重重的砚台砸到我掌心那一秒,父亲清朗的声音恰恰在我耳边绽放了开来。
“贤侄有所不知,迟儿近些年习了礼仪,已然是标标准准的名门闺秀了……迟儿?你在做什么?!”
忍痛攥紧掌心的砚台,我抬起头就看见了父亲难掩惊诧和微带薄怒的脸,眼角瞥到,他的身边,站着一袭亮眼的紫衣。
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笑容不免有些僵硬,“父、父亲……”
我目不斜视,对父亲身边站着的那个人正眼都懒得看,父亲虽然不理朝政许久,朝中诸多名门显贵却都乐于与他交游,安远侯府内从来不乏豪门公子的身影。
父亲敛了脸上的神色,伸手大约要给我引见身边的人,小岚不失时机地在我旁边尖叫了起来,“呀,小姐、小姐的手流血了!”
父亲忙让小岚带我下去上药,语气虽然焦灼,却又像是含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遗憾。
我告了礼,低头急急往外走,隐隐听到父亲略含苦恼地笑道,“这么大了,竟还是小孩子脾性,贤侄可莫要见怪……”
我的脚步不自觉地顿了一顿,紫衣那人究竟是谁,父亲怎么会用这么……恭谨的语气对他说话?
眼角不自觉地往后瞄了一下,紫衣倜傥,身姿颀长,虽是仓促一眼,竟让我无端地心神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