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个月后开学还要交学费,赵美瑜放下手上的活想了一想觉得女儿说的的确在理,她正准备说什么,夏小夕把手一伸:“银子。”
赵美瑜眉头一锁:“家里新买了电磁炉花了好几百,现在手头紧,最多能拿出4百。”
夏小夕大脑迅速运转:“去了路费买买吃的,还剩下一百多,怎么活。”
赵美瑜说: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给你。说完赵美瑜转身离开,剩下夏小夕撇着嘴撅的老高。
7月28,夏小夕按耐不住终于拨通了周雅智的手机,她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想赶紧到上海坐车会浪费一天时间,剩下两天适应一下环境把需要的东西准备一下,8月份正好开始工作,还可以凑够2个月整。
周雅智却说再等等不着急,病人太多了。就慌忙挂了电话,剩下一脸落寞的夏小夕,夏小夕真的不确定自己到了地方可以做什么。
周雅智是让她在门诊帮忙还是另找工作她心里没一点谱,在上海周雅智把门诊开到了郊区,房租便宜,附近厂多,都是打工的河南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而且他们工资不菲,一旦发烧头晕都是打点滴,老家进药价格低廉,来钱很快的。
午后的阳光照进她并不宽敞的房间,夏小夕瘫坐在红色床单上,右手边不远处是银灰色手机,一切是那么寂寥。
本来说一放假就赶快让夏小夕过去,每次都问什么时候放假,夏小夕都不能确定,现在正的放假了却又拖延时间。不知道应该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该说有时候人就是矛盾体。
7月29,早上夏小夕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周雅智打来的,夏小夕欣喜若狂或许她想听到的是周雅智微笑着甜美的声音:“小夕,收拾收拾东西过来吧,捎带把药带来,路上注意安全。”
现实周雅智的声音严肃紧张:“小夕,出事了,你不要来了,你在家自己找个工作吧!”语落,电话毫不犹豫的被挂掉了,夏小夕一脸茫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到底该怎么办?
有些事情我们称之为宿命,那就是命运安排好的事情,该发生的事风雨无阻依然会到来,我们只好随着命运的轨迹一步步走向生老病死。
夏小夕难过了很久,已经打消了去上海的念头,突然想到了叶明宇......
叶明宇是夏小夕发小杨洋的中学同学,4年前杨洋带夏小夕参加聚会她的同学聚会,俩人相识,之后叶明宇要了夏小夕的联系方式,俩人成了朋友,隔三差五的联系。
前些日子叶明宇打电话问夏小夕暑假准备去哪?夏小夕说:“去上海发展,”
叶明宇说他的弟弟也在那,他闲了去上海可以去找夏小夕玩,夏小夕说:“奉陪。”
现在自己既然不能过去了,起码要跟叶明宇说一声,打通电后夏小夕吞吞吐吐的说:“不能去上海了,这边出了点事。”
叶明宇说:“我答应过你会去的,现在我就在上海,而且我弟弟就在这工作,你可以过来我帮你找工作......”
夏小夕动摇了,一来二去,事情就这样定了,下午夏小夕就又准备去上海了,这次真的是风雨无阻。
夏小夕打算去问赵美瑜要钱还没有张口,赵美瑜突然说:“小夕,家里没有拖把了你去超市买拖把。”
夏小夕想反正能赶得及,再为家里做最后一件人事,平时妈妈都说夏小夕不干人事。
夏小夕从屋里出来,去推电动车的时候发现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凉凉的打在脸上,所有的一切像笼罩在灰色里,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夏小夕身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很不淑女的骑在电动车上,耳朵里还塞着耳机放的周杰伦的《以父之名》,她喜欢淡淡的奇怪调子。
夏小夕在路上高速行驶,希望赶紧抵达买完拖把就回家收拾东西,路上的行人稀少,好多没带伞的匆匆赶路,花了最快速度和超市店员沟通后挑好了一把海绵吸水拖把,竟发现钱包不见了。
刚才明明出门的时候赵美瑜还提醒她不要忘了带,为了快速找到钱包只好看超市监控了,看到监控里的自己进门根本没有拿钱包,难道是路上自己单手骑车甩掉了,眼泪都快急出来了,第一次做这么丢脸的事情,怎么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啊!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小夕的脸顿时变成猴屁股,店员一直帮忙找:“是不是你忘家里了?”
夏小夕边掏手机边说:“里面还有银行卡,怎么办?”
夏小夕赶紧跟赵美瑜打电话,赵美瑜说:“找遍了,我明明看见你走的时候带着走的,你拖把挑好了是吧,回来再拿钱吧。”
夏小夕只好对店员说等下来取。暴怒的她快把车开飞了,一路狂飙,把超市刚才介绍拖把的女店员吓得脸色发青,夏小夕刚才的表现像是看见了杀父仇人。
有时候人真的是祸不单行,里面还有夏小夕辛苦赞下的200多块钱。人点背,喝凉水都塞牙缝,放个屁都砸脚后跟。
更悬的是后来拿了钱去买拖把的路上,夏小夕格外小心的看着地面结果真的在自己家小区附近看到自己的钱包安静的躺在墙角,还沾的到处是泥巴,里面的钱没了卡尚在。捡到钱包的人还算有良心。
夏小夕回到家中心情极差把电车钥匙扔沙发上,赵美瑜这个平时说话很刺耳的人竟然温柔起来:“不就200块钱吗?丢脸就丢了,不打紧。”
夏小夕把钱包狠狠的扔地上:“越是缺钱越这样,烦死了,钱拿走了包给我扔了,里面的卡还在,妈,把钱给我,我要去上海。”
赵美瑜竟然很温顺的转身进卧室去拿钱:“还算有点道德。”随后递给夏小夕。
夏小夕接过钱一看就四张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火迎面而来的是赵美瑜无能为力又温柔的眼眸,浇熄了夏小夕心头的怒火。
她瞅着眼前近50的母亲的脸,大眼睛已经混浊发黄,眼皮塌陷,眼角沟壑状散开的鱼尾纹,黄棕色暗淡脸蛋和皮肤,半头败给年华的白发,单薄的身子,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眼睛想下雨。
夏小夕倔强的把头扭一边仰起头不让眼泪滑下来。她所知道的赵美瑜是家中长女,小时候赵美瑜的奶奶重男轻女还让赵美瑜还吃土,赵美瑜中学文化程度,年轻的时候跟着母亲受过不少苦,种地、挖河、去新疆拾棉花、后来跟着包工头当小工盖房子,她不是师傅,但是很努力干活勤奋,属于女强人,所以工资比师傅低的多,比一般小工高一点,一干就是十几年。
后来30多岁就白了头,有人建议她染发,她说:对染发剂过敏,而且染发剂致癌,她经常生病抑郁症、脑血管堵塞、好几种疾病缠身,可是这些病都必须食疗,还要保持心情愉悦。
在婆婆家没儿子没地位处处受排挤,赵美瑜又是个心眼好、能吃苦耐劳、孝顺、消极、记仇、迷信、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你们说怎样的日子对赵美瑜来说才算好日子呢?
夏小夕突然觉得这4张红纸很沉,沉的她心里堵的很,她简单的收拾好行李,把该拿的列个单子,删删减减都带齐了,她不想像个蜗牛一样,最后她随手还带了2本书消遣。
至于到上海怎么过到时候再做细致打算吧,毕竟有朋友在那边可以伸出援助之手,她不至于挨饿受冻,夏小夕不想想太多了,不然她就走不了了,不想让任何东西牵绊,思绪、感情、金钱、杂念,都不可以成为绊脚石,即刻启程。
夏高山把夏小夕送到汽车站,夏小夕走之前化了美美的妆,正点的猫眼妆媚眼,粉色的口红,淡淡铺了一层亮亮的裸色唇蜜,头发齐腰,她喜欢的橙色吊带背心,黑色哈伦裤,草绿色高跟鞋,夏高山不善把感情溢于言表:“你在那照顾好自己!”
还没有找到车哪夏高山就赶紧把离别语说了,好不容易找到车了,夏高山什么也没有买,夏小夕自己也没有带吃的,女售票员一脸不屑的说:“没位了!明天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