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牒绝对是真货,年长的道士名叫祈元方,其他两个是他的徒弟茅清波和梅清泉。
他恭敬地将度牒还给三人,脸上堆满了笑容,向他们请安问好,目光语气充满谄媚,不过瞟向梅清泉的目光里,似乎隐隐多出一丝暧昧。
窦方宇恭敬地道:“老仙长,您仙踪到此,一路劳顿,弟子是卿平县司吏窦方宇,斗胆请三位仙长到县衙奉茶,本县缙绅对圣宫,最崇敬不过,务必请仙长仙驾在鄙县,多盘桓些时日。”
“不必了,贫道奉命到蜀山采办药材,路过贵地,差使要紧,不能耽搁,日后若修行云游至此,再行叨扰吧。”
祈元方正眼也不瞧他们,带着徒弟大摇大摆地走过路卡,忽回身道:“要不要交纳过境税?我们虽然是方外人,却也不能坏了贵县的规矩。”
窦方宇忙不迭地双手连摇:“不敢不敢,仙长过境,鄙县奉迎不及已是罪过,岂敢再收仙长的钱。”
“那贫道等就不客气啦。”祈元方转身走出几步,再一次回转身来,冲窦方宇道:“窦大人,贫道瞧你印堂发暗,恐怕你近期要触霉头,劝你一句,人做事天在看,凡事不可亏心呐。”
窦方宇心头一惊,很有些着恼,不敢表露出来,无可奈何地看着三人扬长而去,在肚子里暗暗骂几句晦气。
看三人走得稍远,他忽然一下回过神来,招手唤来一名差役吩咐道:“你快跟上去盯紧他们,看他们去了哪里。”
“是!”差役应了一声,一溜小跑跟过去。
可前面三个道士实在很奇怪,从后面看明明走路显得不紧不慢,可不知为什么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远处。
等那差役追到镇里,三个道士早就没了影,他茫然在镇里转了几圈,向路边的店铺行人打听,没有得到半点信息,只得悻悻地回去了。
会溪楼是平会镇唯一也是最大的酒楼,两层楼的建筑,在小镇里显得气势恢宏,此店主要为行商服务,由于价格不贵,环境不错,很受过往商旅的欢迎。
祈元方坐在二楼临街的酒桌旁,看着跟踪的差役回去,回头轻轻地向茅清波道:“还是老爷厉害,知道那个司吏会派人跟踪。”
茅清波不满地道:“让你以师徒相称,怎么叫老爷了?”
祈元方心虚地扫了梅清泉一眼,道:“没人的时候老奴不敢乱了尊卑。”
梅清泉不耐烦地道:“叫你怎样就怎样,啰嗦什么。”
祈元方嘿嘿干笑两声,又道:“老……嗯,怎么不准小袁、小欧两个反抗呢?”
“我正要看一看刑狱里的真实情况如何,故顺势让他们混进去探一探,调查民情,有我们三人已经足够。”
这三个道士是朱炎、丁柔云和孙道正所扮。
离开紫竹谷之后,他们追上了先行的车马,朱炎想微服赴任,并顺道体察民情。
正好,他们从魂魔几个下属身上,缴获的物品里有天师宫的度牒,以及空白路引条等物。
便决定分头假扮道士,行商提前入境,安排老王夫妇赶车马,到紧邻卿平县境的平沙镇客栈等候。
“嗯,那个,清波妙计安天下呀。”祈元方拍了句马屁,又问:“你怎么知道这里吏治有问题?”
“我在京城的时候,曾经听说,前任知县本是礼部小官,后来靠走宁国侯的门路,才得外放到此,本省的省府不少官员都有宁国侯党羽,吏部档案里有关于他的考绩,我悄悄调阅过,被写得有言过其实之嫌,所以想先看看这里的实际情况,刚才在等候过卡的时候听百姓讲,最近官府的盘查突然得严格起来,你们看是怎么回事?”
丁柔云问道:“师兄,我们出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红谕到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