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韩府后院大房内,刘氏服侍了老太太整整一天,回来时,已是累得筋疲力尽,一进房门,便迫不急待地歪在床榻上,原形毕露,一脸子的怨气,咬牙骂道:“这个老不死的!分明就是故意在整治我!还有周姨娘那个践人,处处落井下石,真真是气死我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容……”
“咳!”
刘氏的心腹常妈连忙咳嗽了一声,打断刘氏,并向刘氏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屋内还有丫鬟在,有些话,言之尚早,不能说!刘氏收到常妈的眼色,不甘心地闭上嘴,面色却因为激动涨得通红,神情也变得扭曲起来,堪是难看。
在屋里伺候的丫鬟们都感觉到刘氏的怒气,一个个小心翼翼的,生怕引火烧身,等到侍候刘氏用罢了饭,洗漱完毕,换了衣裳,众人这才被常妈打发下去,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常妈立刻把房门关好,回过头来,这才凑上前去,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夫人,且再忍一忍。”
“你叫我忍?可这口恶气不出,你叫我怎么忍?!”
刘氏的心里实在堵得慌,尤其是想起这几天那个老不死的没事找事,还在妾室面前让她下不了台,甩脸色给她看,刘氏心里的那个堵啊,那个恨啊,就犹如翻江倒海,恨不得杀人放火,诅咒那个老不死的喝口水都能被水噎死!
常妈自然知道主子受的那些气,她不劝她,也不安慰,反而看着刘氏的脸色,助纣为虐道:“夫人放心,这口恶气,咱们一定能出!咱们一时动不了大的,也动不了老的,难道还动不了小的?”
说着,她伸出食指往西北角一指,那个方向,正是上官月目前所居的位置。
刘氏听了,有些心动,不过她很快又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恨道:“不行,上次的事儿,老不死的已经怀疑上我了!”
“上次的事让奴婢说,就是因为夫人心太软了,才留下了今日的祸根!”常妈看刘氏徘徊犹豫不定,继续挑唆道;“夫人,开弓便没头箭!您别看朝中那些大臣,满口的仁义道德,谁家内宅没出几档子阴私的事,不说他们,就是皇帝!那后宫里没的人,多了去了,什么嫔妃,美人?不管她在皇帝面前多么得宠,人前多么高贵!如果谁碍了皇后娘娘的事,想让她没,还不就是皇后娘娘一句话的事!”
刘氏被常妈说动了心,“你说的对,这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了!别看老太太派了人去,那丫头嘴上什么话也没说,可是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