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秋往事已从后屋走出来,一身白色长袍,长发绾起,利落好爽,就是下摆有一对脚丫大小的洞。
妙莲摇头道:“小姐,不是让你换上米黄的那身袍子,你怎么又把这身穿上了,你不是天桥客栈那会儿就答应送了琼花姐吗?”
秋往事道:“这身料子真好,琼花不穿,只想用这布做双鞋垫。”
妙莲被这话雷得东倒西歪,转向只顾着给儿子抹嘴的琼花,一瞪:“姐姐,你就对比着一双脚剪下一对洞?”
“那是,咱们勤俭惯了。不该浪费的地方,一寸缕都不成。”琼花把猛子的毛捋得顺顺的,抬眼认真道:“我在帮主的长衫上比着剪下两个脚样大小的布来就够用了,这衣裳帮主还能接着穿,做这一身衣服可是花了钱的。”
杨巨对上秋往事一双大眼:“这身衣裳去见……也未免太寒酸了。秋兄弟,你可不是一般的乞丐,你是丐帮的帮主,是领导者,穿成这样有损丐帮的声誉。”
“若是女皇见我,本帮主兴许会找两块蓝布缝补上,去见一个面首,这身已是抬举他了。”
杨巨看一下:“我倒觉得帮主是失了身份。”
青山躺着怪舒服,从怀里摸出腊肠又嗅了嗅,闲闲道:“这你就不懂了。”
“怎么说?”
“我们叫花子有首讨饭歌,有这么一段‘碗大的洞洞,棒大的汉。撑门的杆杆,搅水的椽。’”
杨巨垂目望来,心想:不比信天游好哪儿。
“不明白,啥意思?”
“啥意思?意思是即使咱们是要饭的叫花子,那也是男人。俺们讨路人一碗剩饭剩菜,但绝不动主人家婆姨的主意。这嘿咻嘿咻的货,是干正经事的,只对咱旧窑的婆姨当椽子使,不给那些骚轻狐狸,在家孤闷的娘们当棒使。”
“青山哥哥,你胡说什么呢?我不理你了。”妙莲早已羞红了脸。
“高论!秋兄弟,穿这么一身去见孟含烟,定能将他好好折辱一番,扳回一局。不久,天下人都知道这事,定会好好给朝廷提个醒。”
琼花笑笑:“那是,我丐帮兄弟满天下。帮主英明神武,在皇宫大内智斗男宠,那个姓孟的吃了瓜烙还不知道呢!”
青山又道:“谁让他欺辱帮主在先,他不懂道上的规矩,活该吃闷亏。咱们丐帮见道上的朋友,没有好衣裳穿,也觉不能穿带洞的见客。这是讥笑讽刺,这意思就是丐帮不欢迎你,以后别来了。江湖行走,不要见着我们丐帮弟兄,帮主都不待见你,更别说咱们唯帮主马首是瞻的弟兄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