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嬷嬷跟她说了很多,她想了一晚,虽然对小姐还有些本能的惧怕,却也不会如之前一样草木皆兵了。
凤思卉背着最轻的一包衣服,含烟把一包草药背在身前,红茵正准备把最重的一包背上,被司马宏给抢了过去,“你们女人真麻烦,你背着那个就是。”
他指了指含烟身前的包袱。
有人主动帮忙大家自然高兴,最后含烟背了自己跟红茵的小包袱。
凤思卉摸了摸有些时间没见的小马儿,小马儿见到自家主子也很高兴,在她手臂上蹭了蹭,只是这几个月后小马儿已经长大了不少,他低头蹭凤思卉手臂的同时,脖子碰在了凤思卉的脸上。
凤思卉咯咯笑了起来,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两块糖放在手心,“小马儿,这次咱们是要出远门的,吃了这次糖之后,就只能到目的地才能吃了。”
小马儿似是听懂了凤思卉的话,两只前蹄在地上刨了刨,把热热的气体喷在凤思卉脸上,她被迫连连后退,因着她后背还背着个大包袱,这一退差点没摔趴在地上。
司马宏坐在雪白的马上捧腹哈哈大笑,好好的白马王子形象被他这一笑毁了个干净。其实就他身上那个包袱,就已经坏掉了他不少形象。凤思卉被他笑的恼羞成怒,一鞭子抽在了他的白马上,白马吃疼,撒开蹄子一下就跑远了,只传来一阵马蹄声与惊叫声。
大家见状都笑了起来。
主仆三人在一阵欢声笑语中离开了大家的视线。站在门口送行的下人们见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眼中微湿。尤其是肖嬷嬷,她久久站在那不愿离去,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她此刻的心情就好似不愿,不放心子女出远门的母亲。
“嬷嬷,小姐她们已经走远了,咱们也进去吧。”平时最是活泼的绿柳劝道,每日都在一起相处的人突然就不在自己身边了,她也很难过,只是小姐交代了她们要好好照顾嬷嬷的。
肖嬷嬷这才擦干眼泪,被绿柳和冬初扶了进去。
再说追着司马宏而去的主仆三人此刻正在大街上策马狂奔,凤思卉兴奋的想要大叫,看着四处躲闪的行人又有些害怕。好在马匹是在宽阔的主道上奔跑,再加上前面本就有一匹白马急骋而去,生活在权贵云集的京都,街道上的行人没少见过这种情景,一听到马蹄声就迅速的贴着墙根站好。只是原本应该习以为常漠视眼前所见的双眼,此刻却是睁的老大。
马背上背着巨大包袱的红色身影是个女子吧?还有她的身后两人一骑的马上坐的也是女子吧?
刚刚吓的魂将飞散的人们,纷纷走到道路中间看着远去的马匹,不确信的纷纷问着身边的人。
“刚刚过去的那两匹马上坐的都是女子吧?”一位躲在店铺中张望的中年男子问着店中的掌柜。
“好像是吧!”掌柜的也有些不确信,毕竟在京都别说闺阁女子,就是大户人家有头脸的丫环都不会随意出来。
他们的对话引来了身边不少人,大家纷纷聚在一起,队伍自发分成了两边,一边认为刚刚骑马而过的是女子,一边认为不是女子。两方人马争吵了半天也没有得到答案,最后还是一个差点被马踩到的老太太,被他们吵的烦躁不堪,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吼道:“刚过去的那三人明明都是女子,有什么好争的。老妪我亲眼所见,那位红衣姑娘还用鞭子抽了我一下呢。只是她那一鞭子抽的我倒一点也不疼,反而老妪闭眼睁眼的功夫就躲开了即将踩下的马蹄子。真是奇怪的很?”
她这话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从争论男女变成了老妪所说话的真假。
老妪见这些人不信自己所说,也不争辩,她自己都不信,要别人怎么相信。既然这些人要争,那就让他们去争个够好了,他们争的再厉害她又不会少一块肉。老妪摇摇头,蹒跚的走了。
身处太平盛世,人们生活安逸,身边一点风吹草动都喜欢拿出来论论,这便造成了八卦的横行。这种八卦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女子抛头露面纵马横行的事情确是史上第一次,大家关注的热情持续了好几个月。
已经出城的凤思卉自然不会知道她无意间的一个举动,不仅给人们提供了好长一段时间可以的消遣的话题。而且也是因为她的这个举动,京都权贵家中的女子都开始兴起了骑马的热潮。为此,京都郊外不少庄子都陆陆续续圈起了一个个跑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