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嘴上不说,心理却有些不以为意,为什么别人就一定会算计我们呢?为什么别人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猎狼呢?就算我们有狠这个威胁那也显得太过小心了吧?他自己难道不需要猎狼吗?还是说他在七天里一直都盯着我们?就算有人想要抢夺别人的狼头,那也应该是在终点附近才对吧?这狼影儿都没见到半个呢,就一门心思想着对付别人啦?
总而言之,当时我的想法是就算有人想要暗算我们,这都经过一天的时间了,那人也早就失去耐心了吧,要埋伏也到别处埋伏去了。因此我们大可以火速探明前方情况,不管有没有狼头可取都赶紧离开才是上策。
然而事实证明我错了,有些人的坚忍及心思已经到了超乎常人想象的程度,我们很快就落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当中,险些丢掉了性命。
老岩来到凌晨时众人曾经停留的地方,这翻翻那找找,不是还对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踹上一脚,这才回过身去对着我们刚才呆的地方喊了一嗓子。
“欧咧!”
我刚要回答,嘴却被烟捂住了。她仔细的观察着四周围的情况,好像一只小心翼翼的狐狸。
“no-problen!”老岩见那边没有回应,又喊了一嗓子。
还是没有回答,烟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那片区域,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此刻那里无论有什么动静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又等了半晌,估计老岩都等傻了,估计正琢磨着这是什么情况,身后那俩人搞什么鬼?难不成私奔了?
“我说你……”老岩正要吼第三次,烟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老岩的话“我在这儿呢,我这就过去。”说这话的同时,烟伸手将准备起身的我压在了地面上,随即轻声对我说“我先一个人过去,你继续留在这里观察,等我给你发信号。要是有情况别管我们,尽管一个人赶紧离开。”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感激烟了,反而觉得她有点神经质,这小心行事也得有个限度吧?不见得为了防止那根本不知道在哪的危险搞得自己非要到一步三观的地步,那也太累了,要不干脆别走了,呆在这里等死最安全。
烟安排好我之后,这才从枯枝后面走出去,边走还边向老岩那边喊“我刚才在附近找到了一个水壶,里面还有一些水。”
水?哪来的水?我完全蒙在鼓里了,一路过来也没看到烟捡起什么水壶啊?
“我靠,居然有水!”那边的老岩兴奋起来。在沙漠中水实在比黄金还珍贵,我们虽然学习过调息法,可以控制体表毛孔的汗液排放量,比起一般人要更耐干渴,然而能忍耐并不意味着不需要,两天一夜滴水未进之后若是能有一口清凉润心田的清水入口,那真是透心凉心飞扬啊。
“你别光顾着自己,别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伤员?要是有伤员这水得给人家留着,说不定能救人一命的。”烟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装鱼油的小盒子拽在手中,若不是在她的正后方看个真切,我还真以为她手中抱着个小水壶呢。
“有个毛的伤员,全他喵死绝了,尸体都给狼啃烂了。剩下一个得留全尸的脸也给抓烂了,这小子生前一定是长得太丑,天生自带群体嘲讽技能,人家就是不吃他也给他来个毁容才开心。哎呀别说那没用的了,赶紧把水给我。”说着老岩就向烟跑过去。
“别急,我先喝,留一口给你。”说着烟就把装鱼油的盒子拧开,放到嘴边作势要喝的样子。这下我是彻底看明白了,她还是担心会有人在附近埋伏,这才谎称有水的,要是附近真的有人在烈日下埋伏了一整天,听她说要把水喝了,那多半会按耐不住出手来抢的。眼下相比于一颗狼头,一口水无疑要珍贵得多。没有了狼头可以稍后再猎,少了这口水说不定根本撑不到六天之后,保命当然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四下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只有烟和老岩两个人孤单的唱着双簧。烟确实是多虑了,她实在太谨慎,哪有人能一动不动的在沙漠中埋伏一天这么无聊的?要是一直没有人过去那边,那他岂不是要被晒死。
看来这种傻事只有我们才做得出来。
老岩直到从烟手中抢过那个盒子才发现上当,骂骂咧咧的说烟欺骗他的感情,没有水他就要喝奶。烟也不理会老岩的大呼小叫,仔细的检查了附近的那几具尸体之后,又翻找了一遍昨夜众人遗留下来的东西,在确认安全之后这才向我这边吹了声响哨。
我不情不愿的从枯枝后面走出来,向老岩他们那边走过去,心中带着对烟小小的不满。因为她的过分小心,害得我们在沙漠中呆了一天,虽然一直躲在沙丘后面,但沙丘投下阴影根本无法阻挡热浪的侵袭,我干得嘴唇都裂了。这一切都源于那莫须有的威胁,这怎不叫人窝火?
对烟不满的也不只我一个,老岩显然也很是不爽,我还没走到他们跟前,就看到老岩和烟起了争执,走到近前了才知道,原来他们说的是狼头的事。
如我们所料,昨晚的一阵乱枪确实打到了几头狼,再加上众小狼身手不凡,虽然是在极端疲惫且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到的偷袭,但一旦反应过来之后奋起反击,要徒手弄死一两匹狼还是不成问题的,沙地上也确实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具狼尸。
然而问题就在于,只有狼尸,却没有了狼头。
每一头死狼的狼头都给人硬生生的从身体上拧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