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老岩和烟之前没有太大区别之外,我发现很多人都变了。
自从我回来之后,就感觉到寝穴中的气氛有些不对,低调是我一如既往的风格,我总是不喜欢被别人注意到的,因为被众人注视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但是自从我回到寝穴后,所有的同窗似乎都开始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围观,而且这种围观并不是什么好的关注,他们似乎很惧怕我,无论我走到哪,都能看到窃窃私语的人,那些从来不喜欢说话的小狼在见到我之后也都会避开我,好像我是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携带者(简称艾滋病人)一样,我曾经为这个询问过烟,她给我的答案是:“一下子干掉两名狼首,我想不出他们不害怕你的理由。”
“可那不是我干的,当时我只是在那……”
“谁在乎呢,大家都知道当时有三个人在那里,你活了下来,而他们两个死了,这就是事实——至少狠一直告诉别人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不语,总不能我逢人就说那不是我干的,是他们自相残杀,沙漠中还有个模糊的人影杀了韵吧?
要真是那样,他们一定会把我推举为扯淡协会荣誉会长,和帝都的气象局发言人放在同一位置的,因为这个说法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扯。
“这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老岩开导我“要是我走到哪别人都好像看到怪兽一样看着我,那我不要太开心喔。”他一甩满头的乱发“做焦点的感觉闷好!”我实在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开导。
“那是你,你本来长得就像怪兽。”烟讽刺他“远看的时候还以为是怪兽,谁知道近看了才发现,连禽兽都不是。”
老岩摆了摆头“我这么后现代复古巴洛克歌德风的长相,你们不懂,我看我还是去找我那可爱的奥特曼好了。”我看着老岩的屁股一扭一扭的样子,感觉这怪兽实在不小,那个姓奥的哥们后门要关紧了。
烟冷眼注视着老岩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这才像我使了个眼神,我知道她要我跟她走,去往那梦中的沙丘,讨论今后的根本国策。
关于我和烟共赴沙丘这件事,老岩曾经多次向我抱怨,他总是说“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们两个人屁颠颠跑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这么神圣而纯洁的事情竟然不带上我,对我幼小心灵实在是种极大的伤害,让我整个人生观价值观和性取向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说着说着还说要我负责什么的,我心想那怎么能带上你?这可是我和烟的两人世界,哪容得下你这第三者?
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丘,还伸手不见五指,又正值当打之年,身上的衣服更是不能算多。这样的条件结合起来,干点什么不好?玩点什么不是有益身心健康胜于吃药既能防病治病又能强身健体的,是不是?老岩这缺心眼的要去了,那可就坏了我的大事了,本来两个人正两小无猜你侬我侬鸟语花香芳草萋萋呢,这边来一坨大马蜂,还蜇人,这还让活不让活?
相比老岩一如既往的满嘴废话,周遭那些人冰冷的态度才让我难以忍受,那种无处不在的冰冷目光让我如坐针毡。
总而言之就是,这里还是我熟悉的寝穴,门没挪地儿,窗户也还在那,就连老岩那臭气熏天的鞋子都一如既往的放在我的脑袋下,但是这里的气氛,已经不一样了。
在对我各式各样的古怪眼神当中,我想九组的人对我的态度是最特别的,他们不是惧怕我,而是憎恨我,就好像万仞的死都是我造成的。
九组的人当中对我态度最恶劣的,当然就是狠。我回到寝穴后第一次去往食穴就见到了他,一见到他,我就感到头大如斗。
那是我回到寝穴的第二天,当我走进食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锐刺耳的口哨声,我抬起头向口哨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张凶残的脸。
数日不见,狠狰狞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改变,不,应该说他变得更令人讨厌了。
如果说他全身上下有哪里还不是那么讨人厌的话,那就是狠因受伤包扎着的厚厚绷带的手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在刀术试炼时我留给他的纪念,一想起咬断他手指时牙尖传来的那种如同旺旺仙贝卡嘣脆的感觉,我的心底就涌起一股复仇的快感。
“我听说那把无柄刃是从后面刺进去的。”狠狞笑着走到我的面前,包成粽子状的右手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那是种什么感觉?啊?你有没有种插入的快感?”
“你是不是也想试试?”我根本懒得向他解释,事实上我压根就希望他认为那是真的,我从后面给万仞来了一刀,虽然这对拼命保护我的万仞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我也想让狠知道,我并不是好惹的。
把我惹急了,我也同样可以从后面给他一刀,这就是我想传达给狠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