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似乎永远可以对着天空的太阳绽放出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的女孩,居然在那个房间里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她没有看我,从我的身边匆匆而过。我知道,她怕我看到她眼角的泪痕,她不想给我压力。她怕我害怕,她知道我的软弱。
在我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恨的感觉。我恨那些让烟流泪的人,我恨他们!我很一切让烟的笑容消失的人,他们统统都该死。
我恨耳!非常恨!
“下一个。”耳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听到进入房间的指令,大步的走了进去。第一次,我面对练习科目没有表现出胆怯的样子。面对震耳欲聋的噪音和眼前绝望的黑暗时我也会嚎啕大哭吧?只是,我的眼泪怎么能在烟面前流下来呢?我不能,死也不能。
看到我害怕的哭泣,她会心痛的。
走进石门我就看到一张椅子立在实施中央,一群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站在角落里。
“坐下。”我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双手刚放在扶手上,就被两道铁索绑住了,随后眼前一黑就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双眼。
“试炼开始。”
终于,我领教到了这项试炼的可怕之处,可怕的不是我要在吵杂的声响中辨别出微弱的铃声,而是我不得不去听那些刺耳的噪音,平时当我面对自己不想听的声音时,还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或者大声的嚷嚷盖过对方的声音,但是现在不行,我要仔细的听那些噪音,因为铃声随时有可能出现。如果那些噪音是一直响起的还好,可怕就可怕在他们会偶尔停下来,这时整个石室就会静得可怕,没有丝毫的声响,这个时候我就能感到自己狂跳的心跳声。然而就在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在万籁静寂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锣声,或是有一只喇叭在耳边死命的乱吹,好像不把我的耳膜吹破誓不罢休。在这样的环境中别说十分钟了,一分钟我就有了中要疯掉的感觉。
我恨啊,为什么我要长着一双耳朵?为什么我要听到这样的声音?为什么?
我不知道那个噪音训练是怎么结束的,从始至终我没有辨别出一次铃声响起的声音。那声微弱的铃声似乎掩埋在我灵魂的深处,不让我听见。我在整个测试中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努力忍住眼中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一声声巨响突兀的在我耳边响起,有时是一面铜锣,有时是一面大鼓。我甚至听到什么东西在粗糙的铁面上一次次刮过的声音,那种声音让人毛骨悚然,直刮进人的心底。
到了后来我还听到低低的哭泣声。
哭泣?是谁在哭泣?我不知道,一定不是我。我牙关紧咬着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整张脸都因为过分用力而抽动着。我没有哭,没有!
如果不是我,那么会是谁?谁会在这个吵杂的屋子里哭泣?
我想是灵魂吧?那低低的啜泣声是灵魂的低语吧?他终于也无法忍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一浪高过一浪的噪音停了下来。整个房间里只有灵魂的哭泣声在回荡,回荡……
为什么没有声音了?我不知道,或许我失聪了吧?突然间,我又害怕起来,我不想失聪,一点也不。我还要听烟叫我阿静,我还要听见她的笑声,我还要……
“累死我了。”黑暗中传来人的声音。
“有没有搞错,这家伙怎么从进来就一动不动的坐着。傻了吗?”
“谁知道?估计吓疯了吧,你们看看他有没有失禁?”
“算了,他肯定无法通过听力试炼了。不过也许忍耐力那边可以通过。”
“看看他死了没有,没死就搬出去吧。我靠,手都敲折了。”
听觉试炼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通过了没有,我只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到耳。
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烟,你看到了吗?我没有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