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又有哪套衣服是天生杀人的行头呢?西装墨镜?还是铆钉皮夹克?每套杀人的行头都是在它的主人杀人后,才变成杀人的行头的。人呢?又有谁天生要杀人?想杀人?还不都是在掐断别人喉管的那一刻开始,才变成一名杀手的?
谢吻是个杀手,所以他要杀人,杀一些不认识甚至毫不相关的人。他要杀的人如今都已经是死人了。可是今晚呢?今晚要死的是谁?是不是他自己?
不管是不是他自己,他都要去做,都要去杀,因为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的无奈,更是他从一出生就选择了的道路。
谢吻已经在路上。
漫长的员工通道,从厨房到七号餐厅一共要走一百七十八步,在此之前要经过三重安检,瞳孔的身份检查,身上金属物的检查,和体内藏物的透视检查。每个走进七号大厅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过滤,进去干什么,要多久,什么时候出来,进去的时候拿些什么,出来了以后又带走了些什么。这些手续虽然繁琐,却很有必要。因为他们绝不能出错,出错的代价,实在太大太大。
“轮到你们上场了,我的绅士们”刘英站在厨房门口,对着手上端着这种菜色的服务员朗声道,同时有意无意的瞟了谢吻一眼“好好干。”
于是一股黑流鱼贯而出,不急不缓的向七号大厅前进,一路上员工通道里尽是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偶尔还有那么一两个混进来想进行特别采访的记者被安保们牢牢的挡在身后。
走道尽头隐隐的传来人声,人声渐响,看来酒会已经到了高-潮的部分。
“名字。”
“洪伟明。”
“菜名。”
“鸡尾酒。”
“走吧。”安保例行的问了几个问题,在手中的小册子写写画画,然后对着肩膀上的对讲机说道“酒水进场,三号通道酒水进场。”
谢吻跟着前面的人向前走去,就在这时,脚后跟突然被什么人踩了一下,让他差点摔倒在地。谢吻回过头去一看,发现身后站的小个子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小心点,别筐瓢了,给咱们国家丢脸。”
谢吻不管他,跟着前面的人井然有序的走向出口,餐厅里的灯光隐隐从前方透来,隐隐的听到人们在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出口外的吵杂声和里面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谢吻感觉自己像个就要上场的运动员,此时正穿过球员通道走向赛场,在哪外面,是山呼海啸的观众。这让他既紧张又兴奋。
不同的是,迎接运动员的是荣耀,迎接谢吻的,是死亡。
服务员们在出口处排队站好,旁边的安保对着对讲机低声说道“酒水到位,重复,酒水到位,从三号入口进入,从三号入口进入。”
通道尽头的灯光越来越近,已经能隐约听到外面透进来的声音。
随着距离的拉近,谢吻感到心跳也在一点点的加快,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食指放到了嘴边。给了自己一个轻轻的“嘘。”
你可以的,谢吻对自己说,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因为你绝对不能失败!
“轮到你们了。”
前方的活动门猛地被推开,灿烂的光辉瞬间倾泻进来,灌满了整个通道,让谢吻有种微微晃神的感觉。
传递天国邀请函的邮差,谢吻,登场!
他迈动双脚,融入那片光辉当中,耳边响起的,尽是云端天使的吟唱。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