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猪头又一次冻住,表情在脸上凝固,可是打击还在继续。只见高秘书拿出手机递给他,“拨你们科长的手机。”
冻猪头苦着脸看着他,眼光中充满了哀求。高秘书不为所动,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谁都知道,这小子的这份差事怕是悬了。冻猪头脸上的神色更加哀婉,简直是在恳求了。
高秘书又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脸上的神色很淡,淡到了足以让人放心的程度,“怎么?有问题吗?”他的语气甚至显得很亲切,很体贴。
于是,冻猪头哭丧着脸接过手机,按下了号码。明明是一个解雇自己的电话,还必须由自己亲自来打,这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但是我看着就是那么的解恨!
高秘书一把拿过手机,到旁边去打电话。冻猪头担心地看着他,想跟过去又不敢。好不容易捱到手机打完,高秘书回头一看,“怎么,押金还没办?那好,不用办了。我已经让你们科长派人来替你,准备办交接吧。”
高秘书轻描淡写地刚说完,冻猪头就扛不住了,哆哆嗦嗦地哀求着:“高秘小说,您不能啊。我……”
“你很好啊,现在像你这样坚持原则的老同志,可是不多啦。”高秘书的话让人听了甚至觉得很温暖。
可冻猪头吃不消,鼻涕眼泪一块下来了。“高秘书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一定改正。您可不能让我下岗啊。我女儿今年上大学,正是花钱的时候啊。”
“哦?所以,你就把高干病房的范围扩大到了八楼,对吧?所以,你就开辟第二渠道收费,是吧?”高秘书的话有些冷,可是声音不大,甚至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减。
这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看看人家,这才叫办大事!比我这种动不动张牙舞爪,以力取胜的作法不知高了几个档次。可那是要有靠山,有地位才能玩得转的。
“高秘书,我错了,我一定改。我一定……,”冻猪头语无伦次地说着,高秘书笑而不答,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了我们。这下冻猪头明白了,赶紧跑到何支书面前:“老哥哥,我错了,您快帮我说句话吧,不然我今年就过不去呀。”
何支书和还没说话,花姨恨恨地插了一句:“早干什么去了!”
“对对对,大妹子教训的对。我狗眼看人低。我……”听到冻猪头这样说,花姨和何支书一起把目光转向我。这才叫凡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我也无语了,沉吟了一下,再把目光转向高秘书。
“好了好了,没人让你下岗。”高秘书笑笑,大概是觉得火候到了,于是不再为难他。
“不过这几天,你就不用上班了,专门陪着这个病人,专门帮他们办各种手续,打通各种关系。他们第一次来我们医院,什么都不摸门。懂了吗?”
“哎哎,谢谢高秘书。”冻猪头出了一头冷汗。
“好了,你忙去吧。记住,这可是一次接近领导的机会哦。”高秘书正色说道。得到这么一个高级“导诊”,我们真是喜出望外。
“好了,一切都搞定了。我陪你们去重症监护。”高秘书说完,领头走向电梯。我们推着罗杰的担架车跟在后面。
“高秘书,交给我了,我一定……”冻猪头屁颠屁颠地跟着,谄媚地说着。
“算了,还是我来吧,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高秘书轻轻摇了摇头。
很快一切搞定,重症监护病房只准留一个家属,我们把花姨留在病房里,苗小乔留在走廊里以备不时之需。何支书和何继澄在附近找个宾馆住下准备替换。因为小灵熟悉护理所以也留下了。
我陪着高秘书出来,正琢磨着该怎么谢谢他,高秘书开口了:“小凌啊,这是我个人对你的感谢。”
感谢我?这话从何说起呀?看见我一头雾水,高秘书笑笑,握着我的手说:“感谢你打垮了隆庆帮!”
“这没什么,不值一提。我们随时欢迎高秘书到我们那里去玩,不,指导工作!”我马上一个马屁送上,我拍得心甘情愿。
“哈哈,你可真会说话。我一定去,一定去,去看看你那里的‘地主楼’和‘贫农院’。”高秘书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