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的东西,还要么?”老太太问,不动声色。
“什么意思?我们的东西当然要的。”
“房租后天到期。”老太太说,顿了顿:“那个男孩走的时候,可说不要了。”
“什么?”老太太最后一句话,可算是晴天霹雳!“他说不要了,怎么可能?”
“他年前走的,说不回来了。”老太太说的平静,但于安兰无异于字字锥心。
他走了,不声不响的走了。是不要自己了么?
心乱如麻。想剪剪不断,理也理不清。那一个瞬间,安兰的眼圈红了,觉得胸口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得结结实实上不来气,肯定不是愤怒,更像是委屈。
“那,我尽快搬。”安兰忍着泪,颤抖着说完。
“那可快点,我还要租给别人呢。”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脚步在楼梯道渐行渐远,:“我算是够仁义的啦,别人的话,早把那东西丢嘞...”
掩上门,安兰本来就憋着眼泪,这下全部倾洒而出。
累。
前所未有的累。
安兰一直以为生活就算不是十全十美的,跌宕起伏但至少有一番滋味,可是,这生活已经偏离了控制,
这算他妈的什么生活?
无力的挂上电话,安兰瘫软在地,通讯录里那个最熟悉的号码已经变成了停机状态。
跌跌撞撞的下了楼,安兰一路狂奔,凌乱的长发左右挥舞,象一面飓风中挣扎的旗帜。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惊愕?伤心?绝望?不管怎样,她不想留在那里,屋子里的一切,现在看来都是极大的讽刺。
脚趾疼的厉害,人潮涌动,无人知晓。安兰蹲下来。
从身旁经过的小男孩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奇怪地问:“阿姨,你为什么哭?”
安兰抬头看他,他妈妈轻轻地嘘了一声,对着安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安兰摸了摸脸,湿漉漉的,擤了把鼻涕,面目狰狞。
“以后见着我要叫姐姐!再叫阿姨,信不信我揍你?!”
安兰威胁着。
看着小男孩瘪着嘴就要哭出来了,安兰站起来,满意地伸手摸他的脑袋。他妈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神经病”,就牵着他快步离开。
“我他妈就是个神经病...。”复瘫坐在地,安兰歇斯底里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