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点米酒?”那个女人脸上红光满面眼含笑意。
“不爱喝米酒。”安兰两眼有点发直,说。
“厨房的料酒,喝吗?”那个该称呼弟的男孩笑,不失时机的说。
“那还是米酒吧。”
米酒,是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的玩意儿,到了腊月,或多或少都得备着,粗瓷大碗,以破冰之势迅速舀起了飘着米花的水酒,气味软糯,甜香扑鼻。
“要兑白糖吗?”那个女人加着温水,问。
“不。”安兰举碗尝了一口,没有想象中那么酸,挺好。
电视里,赵本山正在忽悠全国人民。
“我想读研。”一直沉默不语的若男冷不丁来了一句。
“什么?”倒是一边坐着的那个女人反应快。尖声问。
这下,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若男的身上。除了埋头吃的喷香痴呆的老爹。
“读研。”若男的声音透着肯定。
“哎呦,你还嫌折腾的不够呢,死妮子…。”意识到说错了话,那个女人悻悻的住了口。
“我已经想好了。”她再抬起头来是正好迎上安兰的目光。安兰能分辨出她眼神中短暂的惊慌和继之而来稍纵即逝的犹豫。
沉默。
等那双温煦的眼睛中涌出越来越多的笃定时,安兰握住了她的手。
“好。”安兰给了她一个承诺。
手里拉着的女孩,是安兰亲亲的妹妹,一母所生,喝着同样的水吃着同样的饭。她走着泥泞的羊肠小道一路向西,眼见着取得真经指日可待。
安兰太知道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
若男的眼里弥漫着水雾,手抖得厉害,被安兰坚定的握住,十指交叉紧扣。
电视里,宋 祖英的歌声正响彻大江南北:
“越来越好,来来来,越来越好,来来来..."
桌上的炭火锅里,未灭的柴炭衰弱倔强的燃烧,余烟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