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世上,有些事情,或许到死都想不明白的。
“咳咳…。”躺椅上的人身子动了动。
安兰也一下回过神来。
“若男。”安兰站起来,招呼着。从包包里掏出一沓钱来:“你去趟镇上。”
若男从镇上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抱着花猫从楼上下来了,见把厦屋收拾得干干净净,有些风凉的说:“啧啧,还弄个轮椅给他,不能做事,还睡什么新棉被…”
她伸手要拿,安兰挡住。
“就你爱管闲事。”没有得逞,那个女人在她身后嘀咕。
安兰回头看她,淡淡的说:“那是我爹。”
安兰想让爹好好活着,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够等到自己有了出息,光宗耀祖回来看他那一天。
但,活着,总该有个念想,不是么?
天很快就黑了,许是有意的,晚饭菜不少,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安兰一时还不能适应过来。还有几天过年呢,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若男拈了些菜,去了厦屋,那个帮工,那个按理安兰该称呼叔的男人,一声不吭,呼哧呼哧的扒着饭。
团聚,在人们眼里本该是温馨平常的事情,在这里。显得多么的尴尬呵。
内敛的妹妹,瘫痪的爹,刻薄的母亲,沉闷的叔,还有在ktv当公主的自己。
多么畸形而又和谐的一家人啊。
正舀汤时,那个女人舔着一张脸凑过来,将好菜都往安兰面前扒,催促着快吃,多吃。
安兰不吭声。
“这个发型可好看了。”她看着安兰的头发说。
这就是农村妇女,夸人的手段都是这么别具一格。直白,简单。
安兰端着碗,麻木的听着她天花乱坠的夸自己。
安兰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谓无事献殷勤,必有其目的。
“你,明天去相亲吧。”见安兰半响没反应,那个女人突然说。
“啊?”
“我都给人媒婆说好了。”那个女人低声说。“那家可有钱了。”
“不用你管,”安兰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小九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