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撅嘴道:“姐姐说半天就再沒陈公子的影儿了,我还等着陈公子露面呢?全是听着管家到处耍威风,沒什么意思,我还是先去睡了!”
思蓝也觉得口干舌燥,由着秋桐去睡,目光顺着回廊延伸至梯口,眼前仿若悬着一缕细如蛛丝的白线,似是要断了,却分明连在那,她何尝不盼着那个人生出一段好故事來,只是里面的那位不知是怎么个定性。
荷塘轩。
月华深藏,夜色如墨,大地蒙蒙升起暮霭,覆在廊檐斗拱之上,檐下的人儿也似飘渺起來,张元琅斜斜倚在月白缎织百花彩蝶软枕上微微眯着眼睛。
烛火摇曳,他正要熄灭灯烛,忽然房间的尽头出现一个身影,似是昔年的爱妾小夕,后面不知何人目光阴鸷地睨了他一眼,他不禁手脚慌乱:“啊!,小夕”一声凄厉的尖叫,他眼见小夕摔了地上,又沿着楼梯摔了下去,他慌乱地顺着楼梯去找小夕,哪里还有小夕的影子。
他一下子如坠冰窟,疾疾去寻,从楼梯自上而下望下去,小夕呢?
“小夕,!”张元琅惊叫一声,从睡梦中醒过來。
多少年來,他一直在重复做这个梦,隐隐地,心里不祥的预感越來越深。
“爹,你怎么了?”多花问。
张元琅一把抓住女儿,搂在怀里:“小夕,不要再离开我了,快让我看看摔疼了沒有!”
“爹,!”
张元琅仿佛真正从梦中醒來,难掩焦灼的神色:“你跑这來干什么?女儿家越发不懂规矩了!”
多花噘着嘴:“女儿见这个时候爹爹不在昭和堂,实在睡不安枕,过來看看爹爹,您倒把孩儿骂得狗血淋头!”
“你不该骂吗?一月前擅自出府,若不是管家禀报,出了事怎么办,今日又私自出府,竟然去了,去了那种烟花之地,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敢往哪里跑!”张元琅立刻呵斥道。
“秋姨娘不是烟花之人吗?爹不是一样娶了回家,我是去听书,又不是去看花榜,好像人家犯下多大错似的!”多花立时反唇相讥。
“放肆!”张元琅“嗖”地站起:“凤玉阁那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你是将军府的千金,你要气死我,是不是,爹不信教不好你,先把思蓝和秋桐两个贱人打死,然后再好好收拾你!”
多花大惊:“爹,哥哥去那里,你和娘问也不问,我是去听书,你就要惩治我,太不公平了!”
“平日里太纵你,竟然沒大沒小了,管家,管家,!”
管家听到呼唤,滑溜地不知从那条缝里冒出來,躬身道:“奴才听老大人吩咐!”
“把思蓝和秋桐那两个贱人给老夫吊起來,今天处置了,把小姐也关起來,老夫今日定要重整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