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到这话,皇后的表情变得有些阴鸷:“妹妹们都没有意见?那好吧!既然都没有意见,那么本宫就照着宫规来办。”转头望向雪梅:“你去,带宓妃娘娘凉快凉快。本宫就罚她在院子里跪一个时辰,以儆效尤。”
一时沉寂。
夏雪宜低头跪着,一动不动,嘴角依然带着笑容,可心中却已经在一瞬间闪过了百十个念头。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就算她今日比平时迟了半个时辰来请安,也不至于闹到这样的地步啊!
后宫宫规虽严,可平日里请安也并非每个嫔妃都能做到按时准点,哪怕是三妃,因为特殊情况而迟到也不是没有,偶尔有人或是漏了一日,晚一些,皇后也都是从来不过问的。
可今日的情况却似乎有些不同。明摆了,皇后娘娘想要耍大牌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即便这并不是个大事,却也能成为她折磨人的手段。这样的天气,在外头四处窜风的院子里跪一个时辰,就算是身上披着大氅也足够把人给冻成冰雕了!
皇后昨日才罚她跪了四五个时辰,今天又跪。夏雪宜实在想不明白,她这肥肥的膝盖是得罪了天上的哪路神仙,要这么折磨这堆长在膝盖头上的肉肉呢?
可那边雪梅已经得令,从旁过来拉起她往外拖去,馨儿跟在后头急得乱跳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在宫中多年,又一直跟在宓妃身边,早已经知道有些话说得,有些话虽是真的,也绝对有效,却是提都不能提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说了主子迟到全因皇上,只怕得到的惩罚就不仅仅只是跪跪这么简单了。
因为夏雪宜并没有挣扎,所以很快就已经被拖了出去,皇后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抬手把她们叫住:“等等,本宫说呢?怎么瞧着不太顺眼,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宓妃妹妹穿得可不少。月儿,还不替你家主子把外头的大氅给褪了?既是罚跪,自然就得有个受罚的样儿。披着个大氅,旁人瞧见了,还当你是单单来请安的呢。”
“什么?”这一回,连夏雪宜都忍不住惊叫出声。褪了大氅——皇后究竟想干什么?
月儿被这一声命令吓得魂飞魄散,更是“咚”一声跪地求道:“皇后娘娘,如今早已入了深冬,天儿实在冷得很。我家主子来得急,里头只穿了一件夹袄,若是在风口里吹,怕是耐不住的。还求皇后娘娘手下留情,饶了主子这一回吧……”
“放肆!”她还待再说,早已被德妃一声暴喝直接打断:“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奴才,竟然也敢在这里撒野!皇后娘娘的命令,咱们都无条件遵从,你一个下贱的狗东西算什么?还不滚出去照做。否则,本宫现在就把你关入暴室。”
“奴婢罪该万死,求娘娘饶命……”月儿跪得更低,可却坚定地未曾动弹。瞧着德妃嗷嗷急着在皇后面前立功的嘴脸,不禁暗骂起来:这个女人昨天白白拿了我们储秀宫的红玉珊瑚。主子心善,也是有心不得罪人,得过且过的态度,却纵容了这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