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华万般无奈,肝颤地提醒:“王爷,王妃走的时候带了个包袱……”
“什么?”聂印俊脸漆黑,如坠冰窖,还带了包袱,去酒楼吃饭喝酒,还需要带包袱。
他一脸寒芒,凉气森森地走到梳妆台,打开首饰盒,里面金光灿灿,耀人眼目。
那一支蓝茵茵的如湖水荡漾的簪子,还静静地躺在里面。
却是有些值钱的东西不在了,是她当小飞贼时看着喜欢就留下的物什。
盒子里,还有一把钥匙,是王府金库的钥匙,金库钥匙一直是邱寒渡保管的,里面的金银珠宝以及银票,也是她在管理。
聂印闭了闭眼睛,咬牙:“备马车,去‘奇味’酒楼!”不甘心,很不甘心,就这么几句争执,她就跑了。
圆顺儿答应一声,忙不迭出去准备了。
聂印抬起冷眸,直视着采华:“王妃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
“王妃说,要不了多久,这府里就会迎娶新的王妃,让大家猜猜,到底会是灵国第一美人龙娇娇,还是别的人!”采华低垂着头,不敢有瞒。
聂印黯然神伤:“终究,她还是不相信我……”步伐有些虚浮,欲出门去。
脚步顿住,蓦然回首。
仿佛那窗台上,坐着的正是惹祸精邱寒渡,那样清浅的笑容,那样美丽清澈的明眸……她说要和他约会呢?竟然……
她曾说,他吻的是寂寞,此时才发现,她走了,这间屋里满满都剩着寂寞,再不似曾经,那样欢声笑语。
少年咬了咬牙,低低咒骂了一句,一拳打在门框上,震得屋子都在发抖。
天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灰暗,秋雨绵绵,竟然越下越大了,秋凉入心,这个季节最是寒凉。
一众婢女全部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
圆顺儿麻着胆子撑着伞过來:“王爷,马车已备好了!”
王爷冷哼一声,根本无视头上的伞,就那么大步走进雨中。
圆顺儿连扑带爬地跟在后面,一脸苦相。
王府里这些个丫头婆子小厮们,谁不是一脸苦相,现在王爷找不着人,摆明了给他们脸色看,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那个看起來清清冷冷的王妃。虽然不易接近,可细想起來,真真儿是最好侍候的主子了,就算她偶尔心情不好,也从不拿下人出气,只是去湖边散散步,或是在后花园走走停停,自伤自怜一下,再不然,就是去袁姑娘院里坐坐。
这样的主子,有谁不喜欢呢?而且王妃一战成名,灵国京都人人都知道,渡云公主为了两个小丫头,和龙将军家的子女比武,有几个主子肯以身涉险,为下人出头。
可是当大事來临之际,又有几个人敢站出來为王妃说句公道话,出來作证的人,倒是一大堆,难怪王爷迁怒。
这么一想,王府里呜咽之声,此起彼伏,沒作证的,怨作了证的;作了证的,心感愧疚,哭声竟然越來越大,夹杂着哗哗的雨声,隐隐传出去很远很远。
秀妃望着漠然的儿子匆忙离去,本就郁结得不行,此时听得府里鬼哭狼嚎一片,更是气郁填胸:“英莲,去看看,这些人到底又在哭什么?”
英莲去了,片刻,來报:“下人们正说起渡云公主的好來,一时不舍……”
秀妃娘娘的情绪阴暗不明,神色冷淡,望了望天,淡淡地吩咐:“起驾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