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寒渡心一横,拎着包袱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
一出门就傻眼了,一个大院里,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们,抹的抹眼泪,喊的喊“王妃别走”。
她蓦地笑起來,灿如山花:“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王妃,啊!以前也不是呢?都起吧……别在这哭了,本姑娘还沒死!”
采华无奈地上前,低眉垂目:“王妃是否怪责采华!”
“我怪你做什么?你也不过是说了实情而已,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恐怕很快,你们就要迎來新的王妃了,你们要沒事,尽可以猜猜是谁,是灵国第一美人龙娇娇,还是别的什么人呢?”长笑两声,邱寒渡大步走向马厩。
真真是风潇潇兮易水寒,姑娘一去兮不复返。
洒脱的气质,豪迈的步伐,一个说走就走的俊美少年模样。
丫头们都看得痴了……那墨色衫子,那清越如风的气质,除了她,还有谁配得上他们的王爷。
邱寒渡忽然觉得奇怪,咦,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们,唯独沒见着黑丫头,怕是还在罚跪,各人有各命吧!她也不能管人家一辈子不是。
她挑了一匹棕色骏马,拍了拍:“伙计,跟着我浪迹天涯去吧!”她用手摸了摸马的长脸,一下一下顺抚。
少年说,要和动物培养感情,动物才会听话。
邱寒渡怅然,和人都沒把感情培养好,何况是动物,却又仿佛听见少年说,动物的心思最简单,你对它好,它自然就对你好,可人就不一样了,最难测的是人心,你对他好,恐怕他反手就捅了你一刀。
“出來!”邱寒渡面色一沉,冷冷地盯着马厩旁边的围栏后:“什么人鬼鬼祟祟!”
“是……我……”声音颤颤的,那人从马厩后面露出的脸,却是笑嘻嘻的:“我猜得沒错,王妃就是要走了!”
“黑妞!”邱寒渡冷睨一眼:“皮痒痒了,不是叫你罚跪么,怎么在这儿!”
“王妃……”
“我不是王妃!”邱寒渡表情漠然。
黑妞的小心脏可强大着哩:“那,小姐,不对,公子……无论你是什么?我们都跟着你走啦……”
“‘们’,谁是那个‘们’!”邱寒渡脸色不好:“别跟我说,你把受伤的黑丫也给弄來了啊!还有,什么叫无论我是什么……”啊啊!跟黑丫头讲话,比跟朵儿小娃讲话还费劲。
对于邱寒渡的一大堆问題,黑妞直接无视,一扭身,把躲在后面的黑丫给抱了出來:“这就是‘们’,嘻嘻,公子,让我们跟你一起闯荡江湖吧!”
“……”邱寒渡有些发冷,朵儿小娃上了黑妞的身。
黑妞可不是商量,包袱啥的准备一应俱全,还在絮叨:“公子,以后要是沒钱了,我们还可以赚钱养活你!”
邱寒渡呕得吐血,刚培养起來的离愁别绪,被黑妞的无厘头建议搞得七零八落。
“我这是逃命,不是闯荡江湖!”邱寒渡一脸寒色,感觉被拖油瓶绊住了。
“那我们也逃命!”黑妞和黑丫异口同声:“我们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我要你们这两只大头鬼來做什么?”邱寒渡头疼,一腔的豪迈霎时打了个折扣。
“赚钱啊!干活儿啊!”黑妞的脸上泛着光彩:“总之公子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