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也是泪啼涟涟,却尽量保持着冷静:“娘娘,保重玉体,娘娘本來身体就弱,可要节哀顺变……”
秀妃毕竟是秀妃,大风大浪经得太多,在出大事之时,还是能收放自如,这边哭着,那边已能正常思虑:“凤喜说要出來走走,你们这些糊涂东西,就沒谁跟着侍候!”
圆顺儿面色灰白地扑在地上:“娘娘,小的见老夫人出來,只当她游兴正浓,要游一游咱们印王府,可谁知,她说想见见渡云公主,小的也沒多想,就带着老夫人去了渡云公主的别院,当时采华姑娘可以作证……”
采华听见点出了自己的名字,也口唇发白直哆嗦,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回娘娘,奴婢的确是带了老夫人去找渡云公主,可老夫人和渡云公主有私房话要聊,奴婢就退下了……”
“那渡云公主人呢?”秀妃猛地加大了音量,声音甚是狠厉,本來就不甚待见渡云公主,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情,她自然将一切过错推到了渡云公主身上。
这一问,倒是真问到了点子上。
府里出了这档子大事,各院的丫环婆子们,小厮小伢们,全都聚到了湖边,连袁宛央也闻讯赶了过來,站在人群中,静静观察着事态的发展,只是,她面色平静,并沒如家仆们一样,哭得眼睛红肿。
聂印从草地上坐了起來,不动声色在衣裳上擦了一把眼泪,然后环视一圈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黑妞身上:“王妃上哪儿去了,去把她找來!”
黑妞答应一声,飞身狂奔出去,像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她当时在屋里照顾黑丫敷药,并沒注意外间发生了什么?可如今的情势看來,像是对王妃很不利,她不由得心神大乱。
一个看门的的家仆跪下,惶恐道:“小的,小的看见渡云公主……神不守舍地从、从后门出去了……小,小的不敢过问主子的事,就,就沒敢拦着……”
秀妃疾声厉色,捂住胸口,摇摇欲倒之态:“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眼泪夺眶而出,踉跄着:“凤喜啊……你为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我还沒來得及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你就走了么……你死得多冤枉啊!一心为印儿着想,沒想到,沒想到那个狠毒的女人竟然将你推进湖里……”
“母妃,你在胡说什么?”聂印深吸了口气,从草地上站起,负手而立,恢复了一惯的从容。
“印儿,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那样心思狠毒的女人么,傲世邪妃,听听,听听这名号,就知道她是如何邪气的女子……”秀妃哭得梨花带雨,指着地上躺着的凤喜:“不要忘了,她养育了你二十年,二十年啊!印儿,母妃自愧不如凤喜对你的照顾和爱护,如今她死于非命,你难道不为她讨回公道!”
“不是寒渡,绝不可能是寒渡!”聂印咬牙切齿地反驳。
“啪”的一耳光,秀妃伸手重重打在聂印的脸上:“逆子,为了一个來路不明的邪气女子,你就是这么对待养育了你二十年的母亲!”
如此正气,如此悲伤。
“不是邱寒渡,绝不是邱寒渡!”聂印沙哑地喊出这句话,目光落在凤喜发白的脸上,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