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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没想到唐拓还在楼下等她，他默然地抽着烟，两只眼睛盯着走来的雨夕，深不见底的眸子下面闪着复杂的情绪。他没有下车为她开门，只静静在坐在驾驶座上等她上车，丢了烟蒂，他发动了汽车。

心情糟到极点，她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活着真不容易，有人成为房奴，有人成为车奴，而她是情奴。一辈子也还不清的人情债。当别人用生命成就了她时，此生她必定活得阴暗愧疚苦涩沉重，嘿——原来想当个狼心狗肺的人也不容易。

唐拓不看也知道她心情沉重，没有问她去哪，直接把车子开回唐家，一路上他不时用眼睛斜视她，感觉她就像个睡着的瓷娃娃，任风吹雨打，身似浮萍。浮萍无根，随波逐流，而她-------

回到唐家，雨夕径直上楼回自己房间，打开沉封多年的相册，看着阳光灿烂青春秀气的晨华她泪流满面。时隔多年，她无法禁住良心的折磨，心灵的拷问总把她折磨的咽咽一息，就算当年她父亲给了陆家一大币钱也不能给她心灵带来丝毫慰藉，钱命永远是不能两讫的。可事情的发展远不止于此，恶化，还在恶化。

一页页地翻着，她往昔美好的青春回忆，父亲搂着她在西湖杨柳下的嫣然一笑，晨华与她断桥残雪的回眸（据说是白娘子与许仙相遇的地方，可情定终身），情人湖的留念，学校的真实写照-----原来不知不觉，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在时间的指逢中悄悄溜走。

静静地翻着相册，她突然想起了父亲说的‘照片’，她把所有的照片都拿出来仔细地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重新整理了下，相册的夹皮有些裂了，可能是过了塑的照片割破的，重新合上放回原处。

她又把箫拿出来摸了摸，用毛巾擦亮，仔细端详又把它重新放回去。

身似双丝网，终有千千结。

疲惫的心灵搅得她睡不安稳，虽困乏致极，确老做白日梦，梦中她被家人晨华晨枫唐拓他们撕扯，每个人都想把她撕成碎片。

真是日有所思，睡有所梦。心灵的力量如此强大，看样子她是不能做坏事了。

醒来时间尚早，她找开电脑邮箱，把顾主发来的资料认真快速地翻译完成后发回去。这工作不错，即赚钱又温习了功课。

唐拓在房间里看着屏幕上的她和照片中的他，下意识地他把鼻子耸了耸，两条眉纠结在一起。

晚饭时间，唐家所有人陆续来到餐厅，唐拓拖着一条明显瘸的腿也下楼了。看到他，雨夕的目光就不自觉地瞟了眼他的腿然后快速移开。

“唐拓，你的腿不能再拖了，得敢紧去法国。”唐夫人语气温和，但听在耳朵里却是威严的不容反抗。

“哥，身体最重要。”

“嗯，行程安排好了，就这几天。”唐拓回答。

“谁跟你去？”唐夫人问

“厉青，还有梦桐。当然雨夕也必须跟我一起去。”

“雨夕不会法语，她去做不了什么。”唐磊开口说话。

“雨夕一起去，放家里我不放心。”唐夫人尖酸地说。

“？”雨夕一时反映不过来。

听着这话，唐拓没作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顿时血涌大脑，不反驳还真让人以为心虚的默认了。

“我打会开口，说得是人话；自读书，知道礼仪廉耻。这是社会和老师教我的，不过在唐家，还真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许这就是书本上说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如果近朱能赤，近墨水就黑，社会就不会有贪污**也不用杀头示众了，共缠挡天天宣传清政廉洁，句句爱国亲民，你父亲怎么就没近朱者赤？我看就是本性，基因遗传的结果。”

“妈妈，您不愧是文学批评家，句句在理。那么请问您是否遗传了您祖先的劣性？猴子的自私和不化在您身上表现得就那么明显？”

唐夫人很明显地一愣，她没想到这个小东西如此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