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季西瓜香瓜下来,他赚了五百多块钱。比生产队全年的年终分红还多,直谗得人们眼珠往外tu,嘴巴直哼哼。
他兴冲冲地将五百块整钱,存进了信用社——他知道钱在银行里可以生崽崽。他将四十多块零头塞给赵姨姐,给她和孩子添衣服。
赵姨姐留他吃饭,他死活都不肯,喝了幺妹子舀来的一碗凉水后,就逃也似地离开了。
倚着门枋,目送着渐行渐远的曾瞎子,她的心里滚开了汹涌的浪花:“实在看不出他是这样一个人呢!这样有头脑,有心计,会打算——我真该感谢以前那些长着苋菜籽(比喻小)眼睛的女人呢!否则,我······”她有些羞涩又几多甜蜜地抿了嘴唇。继之又想起往先自己与他那些牵牵绊绊,脸上不由地火辣火辣。那些年他实在也被自己捉弄得够恼火了。如果换一个人,就算自己不遭暴力,也免不了往后生出许多尴尬······象他那样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角儿,被人惹发毛了,放老鼠药药死你家的鸡、鸭,放到你家的庄稼,你去喊天乜?或者是弄几个集体的柚子,藏到你屋旮旯里,然后领着当官的来起赃,你不脱层皮才怪呢。她自己一直没有这样的烦恼,可见这人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特别是想起那天在柚林里与他周旋间,他对自己的幺妹子的情景,不由地眼睛就泛潮了。还有在那个雷鸣电闪的雨天,在他的中堂门前······他象怕蛇咬一样,足见他这人正直。摊上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天黑下来好久了,她还倚着门枋痴想。6yc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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