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以后既然留在这里，规矩就由蓄英与你们说清楚。”

湛蓄英朗声道：“娘娘不喜欢多话的下人，做好自己的，莫问别人的，就是这院里的规矩！另外，主子的任何吩咐，听不懂闹不清的，可以私下问我，因为主子的命令从不会讲第二遍！无规矩不成方圆，做的好的，娘娘会另行赏赐，做不好也没关系，只要不是存心偷歼耍滑，主子不会跟咱们下人计较。但若有人存心坏主子名声做些对主子、对这院儿里不利的事或乱嚼舌头，哪个地方犯的事儿，就打断、割掉哪里！”

湛蓄英的长相本就没有女子的柔美，声音平时略粗，此时刻意抬高嗓门儿说话，自然别有气势。众人面面相觑，除了丰氏婆娘，均心里各有嘀咕。丰氏一揖礼道：“那我就先下去了，过会儿前院的王氏会带绣娘和裁缝过来给娘娘量衣裳尺寸，娘娘慢用早点。”

丰氏离开后，湛蓄英吩咐道：“小桃、云果和我都住东侧厢房，我是全天当值，你们两个每人当值一天，平时轮着谁值夜，就睡在外间的铺上，耳朵都要机灵些，别睡的太实，莫等主子叫咱们了还听不到！水镜、纤月，你们住西厢房的北间，你们的职责就是把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净些，其余不用做，要是有事禀报娘娘，必须要先通会我或小桃、云果两个。刘氏、孟氏也一样，不得擅自进入娘娘寝居，否则会以坏了规矩对你们处置！刘氏负责安排娘娘的膳食，孟氏负责提醒与别的院里的来往礼，该走动的走动，若是娘娘出门，你提前准备一应首饰、穿戴，务必要按照礼制来，莫让娘娘被别人拈了错。成了，各回各屋，把行李放了收拾下，当好自己的值，今儿屋里由小桃开始当值。”

诸人下去后，湛九歌意有所指道：“看好那两个。”

“奴婢明白。”

“长进了。”

湛蓄英落落大方一笑。

秦氏带着绣娘与裁缝过来，三人先揖了礼，秦氏说道：“一是过来给您请安，二来，每年的冬衣都是秦府支配银两，总要瞧瞧娘娘适合什么颜色，臣妾好单独嘱咐府里给娘娘扯最好最中意的料子。”

“还是你有心，坐。”

“不敢有违礼制。”

湛蓄英搬来四脚凳放到对面，湛九歌示意一请，“谢娘娘。”秦氏这才贴边儿坐下。

湛九歌说道：“也不必麻烦了，蓄英，你去我柜子里拿件旧衣裳出来，带绣娘和衣匠到外间儿量量衣裳不就都知道了。”等人都退出去，她轻屑一笑看向秦氏。

秦氏尴尬开口，“娘娘聪慧，其实妾身过来，是听说了昨晚的事。昨儿是爷跟您的大喜之日，她们这样做，委实有些欺负您了。”

“这个位子被本宫占了，她们自然憋屈，有些气儿是难免的。”

“还是娘娘大度，可娘娘不知道女人们一旦怨恨起来，娘娘一味忍让只会令她们更加嚣张。娘娘是正妃不假，万一后院的玉印旁落，娘娘到时该当如何呢？”

“玉印？”

“娘娘有所不知，宫中内苑有凤印，咱们太子府的后院有玉印，甭管是正妃、尊妃还是侧皇子妃，都得凭玉印行使权利，没有玉印，您就只能罚罚您自个儿院里犯事的下人，想惩治那些跟您对着干的姬妾，光靠您正妃娘娘的身份是不成的！”

“本宫怎未听殿下提及此事？”

“那是您进来的时间短，您以为尊妃昨夜只是跟您争宠呢？”

“秦氏，您过来跟本宫说这些，不怕本宫掉转过头告诉尊妃？”

“臣妾既然来了，也就不说虚话了，这次晋封，皇侧妃早许诺给臣妾庶夫人的位子，可庶夫了封了三位都没有臣妾，可见她从未跟太子殿下提过妾身的事。秦府的脸都让我丢尽了，皇侧妃跟尊妃一向交好，臣妾若还跟着她们，哪有出头之日。与其一辈子受人耻笑，不如跟了您，好歹还能搏一搏！”说到这儿她起身悲戚而揖，“请娘娘信我！臣妾怎么都是出不了头了，可娘娘不能被她们拉下来呀！臣妾的希望从今全部寄托在您身上，您的荣辱就是我秦裳和秦家的荣辱！”她就地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