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唤在门外响起,硬生生地将堇南目光从淳于崇义身上移开了。
姝萦……看到站在门外一脸焦色的人时,堇南心中变得极其复杂起来。想到那日在温府温姝萦说的那些话,她真的是决心要和温姝萦断绝的了。
可此时看到温姝萦的脸上隐约挂着几串泪珠,她的心里突然也凉了起来,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溢了出来。
“爹!”温姝萦又是一声呼唤,总算让屋内的两人停止了打斗。
“哼!这次我且饶了你!”温霆收回剑,气势汹汹地说了一句。也不知是对淳于崇义说的还是对钟离。
钟离见他没了再战的意思,沉默地退到一旁。
就在屋子里的人都卸下一口气时,只瞧温霆猛然拔剑,以迅雷之势冲到胡床那方,扬剑朝淳于崇义劈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堇南头脑一片空白。
当剑锋划过后,房间里并没有出现淳于崇义的惨嚎声。
温霆手里的剑穿透了檀木所做的胡床,他反手一转,剑身便断成了两截。
“温家和淳于家,从此形同此剑,断绝所有关系,再不相往来!”
淳于崇义吓得苍白的老脸忽地恢复了平静。
他微微笑道:“如此甚好。”
温霆丢掉手里的断剑,转身便走,高大的身形走出房间,带起了一阵冷风。
“姝萦,咱们走!”
温姝萦往屋里看了一眼,目光在堇南身上停留了瞬间。
姝萦……堇南心中绞痛起来,她想,那日温姝萦所有的反常行为肯定都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的。
她追出去,可刚抬脚踏出门槛,她又缓缓地退到了房间里。
失魂落魄的重新坐在绣墩上,想到刚才看到的景象,她揉揉眼,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看错了。
她看见,当温霆拉着温姝萦走出去时,正好碰见从阁楼回来的林肆风。
温姝萦一边抹泪,一边将什么东西塞给林肆风。
林肆风接受了。温霆也没有阻止这一切。
温姝萦之所以会哭,是因为温家和淳于家断绝来往后,她就再也见不到林肆风了不是吗……
突然觉得自己好傻,竟然还以为温姝萦对自己说出的那些话是逼不得已的……
堇南蓦地攥紧两只拳头,指甲嵌入肉里,令她蹙起了双眉。看到林肆风走进屋来,她撇开眼,将目光放在矮几上的一只金兽炉上。
“伯父,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林肆风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以及墙上的刀剑刮痕,冷静地问道。
淳于崇义捋着一把银须,得意笑道:“阿禄那厮,果真和余想的一样,跑到温府告状去了。昨日你我在阁楼商议此事时,他不是在外面偷听么……肆风,如何,余说得没错吧,他听到消息后必然会去温府通风报信的!”